出版校史:從策劃到赤膊上陣

出版後,銷售情況理想,目前 (2014年) 學校只剩餘不足200本。港大和拔萃都因這項計劃而略有進賬,這使我感到安慰。
封面圖片:慕華和我接受星島日報訪問
 
為了贊頌錄的出版,2004夏天,我常回母校。一天,灼祥跟我商量,說要出一本校史,請我執筆。我恐怕未能勝任,沒有答應,但表示願意盡力協助,玉成其事。我心目中的人選是中大歷史系的退休講座教授倫霓霞。了解過她的意向,並取得她的同意之後,我於2005年初提交了一份建議書給校董會。建議很快就獲得了接受。
 
霓霞3月返港,我們4月展開工作:首先構思大綱,然後安排人手。我們很快就擬好了大綱:前半部編年,後半部分題。人手方面,準備請校友劉潤和為副手,其他助理則稍後決定。潤和很快就答應了。不料到了夏天,我就收到倫霓霞的通知:因患眼疾,醫生要她停止寫作。這真是一個晴天霹靂!
 
我只好退而思其次,立即發電郵給Tony Sweeting,請他幫忙。他當時正偕家人在英國度假,聞訊便立即回郵表示樂意協助,並告知會在8月底返港。不幸一如諺語所云:「福無重至、禍不單行」,他返港前感到不適,回來見醫生,很快就確診為癌症,因此無法接任。
 
這時,霓霞的副手劉潤和表示,如果校方接受中文稿,他願意擔起大旗。跟灼祥提及這個方案時,他認為可行,計劃出中、英文版,英文稿請一位舊生根據中文稿寫成。不料到了2007年6月,潤和又因事忙而決定退出寫作計劃。這計劃搞了兩年,結果還是一事無成。
 
七月初,灼祥約見,表示已經收了一位學生家長支持校史出版計劃的捐款,不能交白卷,希望我「上馬」。我建議他嘗試邀請曾在澳洲和日本任教歷史的校友黎令勤教授幫忙,但他還是再三要我接手。處此情況下,我只能表示會好好地考慮一下。

 

與慕華並肩作戰

 
慕華是我同學,住隔壁,多年來游走於溫哥華與香港之間,大約兩個月往返一次。當晚我跟她談及此事時,她表現得很感興趣,原來她跟拔萃有長遠而又密切的關係:祖父是校友、父親曾在拔萃任教、自己和丈夫楊保謙以及彼此的兄弟都是校友 (她唸中五至中七那三年來我校修讀物理和化學)。我於是問她有沒有意思參與其事。她當時沒有明確答覆,也沒有斷然拒絕。兩日後,我們再深入討論這個問題,終於決定冒險一試,並爭取在慶祝晚宴前出版。
 
我們作出上述決定之後,她就離開香港了,要到9月才回來,很多具體工作因而也要等到九月才可以展開。期間我做了一些構思工作如全書綱目、發掘資料來源、進一步聯絡校友和安排人手等。我決定留着致滔,並請灼祥安排一個新入職的同事 (後來確定為林小潔) 撥出少許時間 (每週約5小時) 協助。我聯絡了不少校友,有些認識、有些是素未謀面的,他們都在不同層面上給了我們很多幫助。我因此結識了不少70年代以後的校友,有些更進而成為莫逆之交。
 

專業背景不同 出現意見分歧

 
9月正式開工時,因時間無多,我們決定不去「香港聖公會教省辦事處」(俗稱主教府) 和「香港政府檔案處」(俗稱檔案館) 作進一步的資料搜集工作,只利用現成的,包括:(一) 前任校長William Featherstone在1930年出版的校史;(二) 學校的會議紀錄,主要是校董會的會議紀錄;(三) 學校出版的各種刊物,主要是校刊;(四) William Smyly 的校史稿;(五) 劉潤和的校史稿;(六) 校友提供的資料;和 (七) 港大圖書館收藏的資料。
 
在談到寫注釋的方法時,慕華和我因專業背景不同而出現意見分歧。初時各自堅持己見,最後決定把問題擱置,待書稿接近完成時才處理。這樣做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它讓我們暫時避開了問題,使工作得以繼續下去。此後,在合作的過程中,間中還有爭拗,但隨着進度而變得越來越順利了。她辦事速度極高,我則比較小心,因此配合得很不錯。我們的工作方法大致如下:先一起確定全書綱目,然後逐章寫;逐章寫時,我先列出該章的大綱以及應包括的內容,經深入討論後,由她起草,我再改寫成初稿。
 

力不從心 得校友幫助

 
我們的英文寫作能力不算太差,寫學術文章沒有問題,但用來寫要有較高「可讀性」的校史便感到有點兒力不從心了。本計劃有四位顧問 (倫霓霞、李越挺、Anthony Sweeting、陸鴻基),其中一位看過初稿後,更坦率地指出,書稿的文字基本上準確和通順,但不道地。為此,我四出找高手替我們潤飾文稿,但到處碰壁。後來想起,在一次舊生會討論拔萃轉「直資」問題的大會上,有一位校友以英語發言,慷慨陳辭,侃侃而談轉直資的弊端,其思維和語言能力都令人折服。我於是多方打聽,終於找到了他,並得到他的應允,替我們潤飾一下書稿的英文。他叫陸漢峰,1971年畢業,做生意的,但曾在母校任教英文三年。書稿也曾給明原堂的同事余晃英看過,作了一些修訂。
 
 2008年,我們可說日以繼夜地工作。文稿經過多次修訂之後,終於在9月定稿,送交港大出版社考慮。在寫作的過程中,我們分兩次把文稿送交四位顧問和三位校長 (已退休的Jimmy Lowcock和黎澤倫以及在任的張灼祥),請他們過目和提意見。各人都有積極的回應,特別是Tony、鴻基、Jimmy和澤倫。 
 
定稿後,我們約好港大出版社的社長Colin Day在大學教職員餐廳見面,出席者還有編輯張煌昌。我和慕華介紹過整個校史寫作計劃 (包括四位顧問的參與) 之後,跟着表示拔萃準備回購2000本。這次會談結束時,他們答應盡快把計劃提交評議會審批。評議會很快便通過了,出版社跟着按章請這方面的專家作「同行評審」(peer review)。本來是應該請兩位的,但因為已有Anthony Sweeting和陸鴻基的審閱報告,他們決定減至一位。大約一個月後,得悉書稿已獲通過,我的心頭大石於是得以放下。
 

慕華和我接受星島日報訪問

 
出版工作比想象中緩慢,但還算順利,書本趕及在11月9日的慶祝晚會前送到學校,但錯過了較早前舉行的一年一度的賣物會。這年夏天,跟灼祥談到銷售問題時,我們都意識到,由於校友一般都對母校有強烈的歸屬感,2000本恐怕供不應求,於是決定把訂購數目由2000增至3000。出版後,銷售情況理想,目前 (2014年) 學校只剩餘不足200本。港大和拔萃都因這項計劃而略有進賬,這使我感到安慰。  
 
 
(圖片:作者提供)
    
 

馮以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