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有日好開心

手術之後,主診醫生表示,可以回家後才吃止痛藥。但不知是否麻醉藥用得太少,或是手術花時太多,我甫離開醫院,口腔便痛得要「叫救命」了。
封面圖片:1998年2月下旬港大棋友來麗豪酒店相聚。左起:陳平遠夫婦 (1,2)、李信廣夫婦 (4,8)、麥志恆夫婦 (5,6)(作者提供)
 
我1989年夏天患哮喘,導致心臟問題惡化。次年,主診醫生表示,我六、七年後便要換心瓣了。1997年初,走路時感到有點氣促,於是去見心臟科醫生。經過一連串的檢查和商討之後,他安排我在次年1月接受手術。換心瓣是一項大手術,因此,我決定先回去見見六庶母和眾親友。在香港,行醫的堂侄家柏大力勸我留在香港做手術。我遲疑不決,於是找着當心臟科醫生的拔萃舊生周斯富商量,結果決定1月底再回來,由莫志強醫生替我施手術。
 

入院遇病友 即席揮毫

 
我1998年2月1日入住養和醫院,2日接受手術,很成功,10日出院。我住的是雙人房,同房是一位患膽病的中年人。他入院是為了接受割膽手術,但因為體弱,要調理好身體之後才可以施手術。苦候使他感到很無奈、很「冇癮」。我有感而發,信手寫了一副對聯:「開心有日好開心;攞膽無期真攞膽。」
 
出院那天,港大同班同學鄭柏年特地開車接我回沙田麗豪酒店。數天後,我要到斯富位於中環的醫務所覆診,他又一早開車到酒店接我。人間有情,雖是寒冬,心裡感到非常溫暖。這天,不巧遇上堵車,從沙田往中環,足足花了個半小時。我因為服了去水丸,要頻頻如廁,但為勢所迫,只好強忍。真苦!
 

人造心瓣易中風

 
斯富指出,換上人造心瓣的人是很容易中風的,必須長期服用華法林 (抗凝血藥,英文是 warfarin) ,以免血液在心瓣附近凝固,形成血塊。這些血塊,若彈上腦,便會導致中風。又說:血液太容易凝固,不行;太難凝固,也不行。前者會造成血管栓塞,後者會導致血管破裂。兩者都會令人癱瘓,統稱中風,而以後者更為可怕,因為它很可能危及生命。常人的INR(凝血指數) 大約是1.0,但換了人造心瓣者必須把它調校至2.5 – 3.5。我2002年中風後,他認為應把指數調高至接近3.5,以免腦血管再度栓塞;但當腦科醫生的另一位拔萃舊生蘇繩祖,以及在威爾斯醫院為我診治中風症的腦科醫生梁慧康,都認為應把它調低至接近2.5,以免出現腦溢血。專業不同,觀點迥異,這真教我為難。
 
但更令人困擾的是,華化林的藥力很受食物影響,而且同一種食物,由於產地不同,其影響力也會有一些差別。我換了心瓣之後,花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來調校華化林的份量,最後確定為每天2.5 mg。之後又觀察了數星期,確實是穩定了,才返回哈市。十天後,吃晚飯時,肚子忽然劇痛至差點昏倒。
 

及時求診 救回一命

 
次日早上去看醫生時,他問明原委之後,認為問題嚴重,着我馬上去急症室。急症室的護士按病情分流之後,我很快便排到頭位了。不料從此停着不動,不斷給別人「扒頭」,從早上十一時等到下午三時許,仍然是「原地踏步」。看來護士以為我的問題不大,只是肚痛而已。我沒有辦法,只好回家致電醫生,告知情況。結果:他跟我一起到急症室,立即抽血檢查,發現我的 INR 高達5.7!幸好及時發現,否則後果堪虞,因為可能因體內大量流血而引至生命危險。一針解藥便沒事了,但跟着又得花上一個月的時間重新調校華化林的份量。當晚醫院派了一個初出道的醫生來我家了解情況,這令我感動。
 
這六年間,除了換心瓣之外,還做了三個小手術:1995年7月,切除右眼的白內障;1997年3月,為了安裝假牙,切除一些牙肉;1998年10月,切除左眼的白內障。它們全部都是在大學的教學醫院裡進行的。除第一次外,其餘兩次都是在主診醫生的指導下,由正在接受專科訓練的實習醫生執刀的。兩次眼手術都做得很好,切除牙肉那次則讓我吃了點苦頭。手術之後,主診醫生表示,可以回家後才吃止痛藥。但不知是否麻醉藥用得太少,或是手術花時太多,我甫離開醫院,口腔便痛得要「叫救命」了。
 

馮以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