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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樹人的典範 悼念黃石華吾師

黃老發動學術研究的想法,不是想要「全盤西化」,也不是「唯我獨尊」,而是搭建兩岸研究的平台,讓兩岸緊張對峙的政界有和緩的思想空間。
2月3日回馬過新年,​​年初五接友電話說黃石華博士於2月5日仙逝,享年105歲,聞訊難過之餘,也想起與黃老結識的25年,讓我體驗到「百年樹人」的真諦。
 
這話從何說起呢?不妨從新加坡的植物園得到的體會慢慢道來。新加坡植物園最近被聯合國確認為世界文化遺產,其歷史略遲於新加坡建埠,不過兩百年,園內有幾棵百年老樹長得真是古木參天,樹身壯大,滿樹粗枝茂葉,煞是壯觀。每棵樹都有立牌說明樹苗從何移植而來,由誰親手栽種。牌上寫着的都是當年殖民地的高官姓名。園內花木眾多,算得上有名有姓有百年風雨歷史的,只有這幾棵大樹,也只有這些大樹見證到新加坡由殖民地一路走到建國的風風雨雨。也只有它們才夠稱得上是這個世界文化遺產的表表者。
 
有言道:十年樹木,其他九十年能否建樹為參天古木,還得靠樹木本身的造化了。同樣,人生於世,芸芸眾生中,唐朝杜甫的詩句說,「人生七十古來稀」,能在生前大有建樹,流芳百世,千年為人稱頌的,更是無幾。可見百年樹人正如十年樹木,人在頭二十年成年後,其餘八十年能否變成「神木」,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好學不倦急公好義

 
黃老經歷過的人生歲月,讓他見證到中國後辛亥革命的軍閥割據,北伐軍成功統一,袁世凱稱帝,國情再陷危機,日本扶持滿洲國分裂中國,日軍全面侵略中國,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八年抗日戰爭,內戰接着爆發,1949年國民黨失去大陸政權退守台灣。世界冷戰接踵而至,美國圍堵中國長達三十年。台灣海峽兩岸關係緊張,1979年大陸改革開放,兩岸關係解凍。1993年「汪辜會談」達致「一個中國」的共識,台獨經李登輝與陳水扁主催下迅速冒出頭來,以民進黨為首力主台灣主權獨立。 1997年香港主權回歸中國,大陸改革開放三十年成功崛起為世界第二大經濟國。美國再度介入亞太事務以再度平衡東亞勢力為名,力圖制約中國走向全球化。
 
黃老從少年更事開始受到這連串的國局世局動蕩的洗練。但他這棵樹卻歷盡劫波逆勢茁壯起來,使他心繫國運世運而夙夕不懈地全情投入拯救中華愛我民族的運動,也因此造就了黃老孜孜不倦好學好義的精神,以中華國運昌隆為其矢志,民族復興為其情懷。因為其好學而廣結學界之緣,見賢思齊的精神,因而得能交好當代兩岸四地的著名學人。難得的不是虛有交情,而是以研究會友。因為關心國事,無時不在繫念國家與民族的問題。在重慶抗日期間,因為研究如何振興國運,不斷在學界政界奔走請益,避難在重慶的碩儒多成為至交。和平後四散東西,無論是在歐洲,美洲,或是在台灣與香港,黃老總會想盡辦法,不捨不棄,有如烽火尋親,一旦探知下落,魚雁往來,不在話下,而且都會把他們的信件珍惜為寶藏。除珍惜他們的友情,更多的是珍惜心中的國是世事所陳高見,無時不在念中的是要大家保持研究熱度,不可一日荒廢。像其與顧毓琇的通訊,便將自己在兩岸關係研討會多次總結心得歸納成「黃十點」,向顧老請益,還將顧老高見廣泛在學界分享,究其想法莫非要學界友好勤於思究國族大事世界大事也!
 

對客家學的開創性研究

 
正因為勤於跟進學界一舉一動,善於推舉學界個人所長,在我與黃老交友的四分一世紀的日子裏,親身體驗到黃老所為遠遠跨越百年身後更多的百年「樹人」的大業。一是由他創始的「客家學研究」,一是成立「海峽兩岸關係研究中心」。前者由1992年召開第一屆國際客家學研討會開始,接着一或兩年陸陸續續在香港、新加坡、馬來西亞、台灣、福建的龍巖、河南的鄭州、四川的成都、江西的贛州等地召開。這些著名客家族群聚居的地方,都召開過國際性的學術研討會,把來自歐美亞洲的學者結合當地研究資源就地將客家人的歷史、信仰、社會、語言、經濟與政治等,全方位地、史無前例的展開學術性探討。
 
這樣做不但開拓了世界各地學者對客家族群的視野,同時也提升了當地研究人員的專業能力,更帶動積極性作用的是為學術界建立了涵蓋全球客家族群為研究對象的學術關係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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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赤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