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聖誕節，我在旅途上重看廿年前的電影《真的戀愛了》（Love Actually）。在Al元年重看經典，感覺是一切尚有無限的可能。
創意讓經典重現
不少電影電視劇，熱潮過後，漸被遺忘。倒是隨着科技創新，新的傳輸方式，使經典在隔代之後，被新世代重新「發掘」。劇集《老友記》，本來在廣播和舊式有線電視以「線性節目表」的播放方式，不知炒了多少遍「冷飯」，翻叮回帶至幾乎無人問津；停播多年後，近來經串流平台重新上架，於是，儘管爺媽輩都幾乎忘記了「莫妮卡」小時候原來是個珠圓玉潤的胖小妹，現在就由孫兒女們把骨感美廚從新帶進飯桌的家常話中。早前《老友記》之一的Chandler離世，網上的悼言就有不少是來自Z世代，可見經典的確再次傳誦。
《真》今年打動我的，是那位老頑童歌手貝利。故事用他以半惡搞的方式，翻唱浪漫經典《四個婚禮一個葬禮》的主題曲，並將之改成為胡扯的聖誕歌，但在視頻鏡頭前，卻無厘頭地加上不少成人電影的動作，再配合多位玲瓏浮凸的聖誕女神婀娜多姿的舞步，構成一幅麻甩核突、但又沒有露點的惡搞歌。此曲不會成為大衆心目中的浪漫歌目，但卻是少雅超俗的視聽之娛，就算是原曲的唱作人Wet Wet Wet ，也應該會對這次被惡搞，莞爾一笑！
《真》說童話，讓這首不倫不類的歌曲，打敗由男神娘炮領唱的糖衣舞曲，在節日周以頂流爆熱的姿態，榮登榜首，吐氣揚眉。而貝利在獲知結果之際，竟然謝絕了樂壇教父艾頓莊（Elton John）爵士的邀請，選擇跟對他不離不棄的大胖子經理人，在家中喝啤酒看毛片，體現「男人的浪漫」。
節日電影説童話，自然是為了「良好的感覺」。但大家吃好喝好，一覺醒來，第二天是不是還得面對電影以外、那个叫「現實」的「真·世界」？是不是還得嚥下恒指「辛辛苦苦26年、一夜回到97前」的苦澀？
Al惡搞活水翻騰
然而，貝利的故事，不純綷是電影橋段，在真實世界裏，確實有不少真人演繹。不少香江的中生藝人，在神州浩瀚無涯的《羅剎海市》裏，或翻叮自己的成名作，或重唱別人的歌，上期有孫耀威、陶大宇等人二次放量，今期就有港版貝利的尹光──是的，那位廟街歌王。尹光像張開雙臂，擁抱新世代的Al翻唱歌潮，遇到鍵盤族惡搞自己，拿自己的唱腔和段子來「跑」口水歌，但見反應熱烈，他竟然加入惡搞自己的派對，甚至把與Al的合唱擺上紅館這「真·舞台」，實行二次創作到底！
說經典被遺忘、香江是什麽遺址的，也許有一絲警世箴言的意味，不過，95年美國的財經雜誌不就有過末世的預測了嗎？結果是以多年後主編的認錯作罷。如果你認為貝利和尹光的經歷只是寓言，那也無妨，「狼來了」喊多了，有時真的會讓一些離地的高大上，安逸於3萬點，在危城之巔仍大唱披星趕月，忘記了江邊沼澤原是危機四伏；同理，今日潮退，自然引來不少一沉百踩式的「預言」。
只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貝利尹光可以借新時代式的惡搞和Al再度發光，Z世代也可以在經典的舊瓶中注入新水。香江這道小橋流水，當能生生不息，活水翻騰。
原刊於《明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