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一脈兩支,謂之岐山。岐山,西周古都,中華文明的發祥地之一。武王伐紂,就是兵發岐山。
王岐山,祖籍中國山西天鎮,生於青島,畢業於西北大學,高級經濟師職稱。中國共產黨現任國家級正職領導人之一,中共第十八屆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會委員、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中央巡視工作領導小組組長、中央深化國家監察體制改革試點工作領導小組組長。
王岐山,確為奇山。一介書生,驍勇異常,左手挑了中國官場的貪腐集團,右手挑了中國商場的金融黑幫。在中國煌煌三千年史冊中,同時挑戰權貴和巨賈者,屈指可數。讀史的人明白,同時挑戰權貴與巨賈者,古今中外絕少能有善終者。非但不能善終,且往往無法正名。商鞅、王安石、張居正尚且難全名節,曹孟德、魏忠賢更是遺罵千百年。故此,中國人崇尚犬儒文化,少有敢於為民請命的英雄。如今,一脈岐山,雙峰並舉,蔚為壯觀,令人讚嘆。
我不喜歡蘇東坡,就是因為不同意《賈誼論》。何謂「必有所待」?難道,要「把酒問青天」嗎?何謂「必有所忍」?難道,要「抱明月而長終」嗎?東坡太裝,一肚子學問,都留在了紙上,在吟誦中貽誤了大宋。我欽佩岐山,真學問發乎良知,用於拯救人民和國家。岐山何求?視權貴與巨賈為寇仇,開罪了中國近乎全部的上流社會。並且,他所服務的底層人民,還未必能理解和認同。然而,使命在身,義不容辭。於是,兵發岐山,斬妖除魔。
自古以來,仗義者皆慷慨悲壯。道理非常簡單,牟利者非富即貴,必戮力絞殺仗義者。權貴與巨賈不僅掌握了權力和資本,也牢牢地掌握着全部的輿論工具。讀過二十四史,你就會對中國知識精英感到失望。商鞅被黑,王安石被黑,張居正被黑,一切為人民謀幸福者皆被黑。岐山可以例外嗎?恐怕他的麻煩會更大。曹孟德無非搞了土改,傷害了孔融們的既得利益,到今天的京劇裏還是一張白臉。魏忠賢無非徵了些軍餉,觸動了東南工商巨子的荷包,被一直罵到電影《新龍門客棧》。於今,貪官勾結奸商,操縱海外輿論,全方位地抹黑這位敢於擔當的中紀委書記。一時間,黑到天昏地暗,黑到百口莫辯。今天的知識精英,敢於陳明是非嗎?恐怕未必!
民意抗衡權貴巨賈
古今中外,仗義者多以悲劇告終。原因並不複雜,就是因為兩頭不給力。所謂的兩頭:就是君心和民意。若想成事,必須君心似鐵,必須民意如鋼。很遺憾,古代君王,多生於深宮,長於婦人之手,常常會倒向權貴和巨賈。君心仿徨,則仗義者常為棄子,以致於車裂和挫骨揚灰。更遺憾,古代民眾,多為租佃之奴,渾渾噩噩遑論是非,常常自甘為權貴與巨賈之鷹犬。中國知識精英,在宋之程朱理學之後,呈現出經典的犬儒特徵,他們始終處於人民的對立面,讓他們為民請命幾乎就是妄想。民意孱弱,則仗義者無所依託,以致於菜市口被民眾扔西瓜皮,甚至死後腦漿和血還要被民眾蘸了饅頭下酒。現代了,沒有君王了,人民理論上當家作主了。但是,今天的民意可以抗衡權貴和巨賈嗎?20年來,超級地租將工人階級重新變為租佃之奴,他們很多人在麻木地看着權貴和巨賈埋葬他們最後的希望(習王)。
自程朱理學興起之後,中國就盛行裝逼。缺少了仁義和擔當,中國就難得一見英雄,所以嘉定三屠、揚州十日、南京大屠殺。今天,美國屠龍派開始掌權,他們操縱中國既得利益集團,意圖通過金融手段再次血洗中華。誰敢橫刀立馬,跟利益集團死磕?誰敢寸步不讓,向敵對勢力亮劍?習王而已!我們沒有興趣聽地富反壞右的謠言,我們沒有時間看牛鬼蛇神的表演。我們知道,官場乾凈了,商場規範了,軍隊肅穆了,社會清靜了。我們期待着,英雄打虎之後,就是偉大的制度建設,用先進的稅政制度一勞永逸地解決腐敗問題。中國的老百姓總是要明白的,他們已經在68年前成為人民。人民照理不會再一次虧待自己的英雄,人民不應允許宋明的悲劇重演。至少,人民可以選擇不做跪族。
陽明《心學》主旨在於主體性。民族國家建立主體性大不易。中華民族的崛起不在乎GDP完成趕超,而在於建立全世界最先進的社會制度。十月革命一聲砲響,我們學習蘇聯建立了社會主義共和國。改革開放一聲春雷,我們學習美國建立了中國特色的市場經濟。兩次學習都意義重大,我們幸運地完成了工業化,從而有機會重新成為最偉大的國家。但是,我們畢竟身處金融帝國主義時代,金融帝國主義不接受一個獨立自主的社會主義國家。要麼,接受金融帝國主義殖民,像過去三十五年那樣甘居全球社會分工的底層;要麼,拒絕金融帝國主義壓迫,走一條自強不息的攀登頂峰的帝國之路。毛澤東送到鄉下鍛煉的孩子們長大了,他們是不願意接受金融殖民的,他們有勇氣走帝國之路。走帝國之路,就必須內懲國賊而外禦強敵。內懲國賊,就必須清理貪腐買辦集團。
改革開放以來,新洋務派越過了道德倫理底線,他們貪汙腐敗以致於公然地賣國求榮。習王不負眾望,開啟了轟轟烈烈的反腐運動。其中,以財經見長的王岐山,被迫擔負起重整吏治的艱巨使命。祁山,初戰告捷,順利拿下了盤踞於政府的貪腐官吏。但是,再戰吃緊,深藏於金融體系的巨賈奸商開始反擊了。更為嚴重的是,美國精英階層基本達成共識,強硬的屠龍派開始重新掌控權力,來自於金融帝國主義的全方位挑戰已然開始。而此刻,五年過去了,極其迫切的制度建設(稅政改革)尚未上路,習王只能在激烈的內外博弈中進行制度建設了。沒有制度建設,就沒有民族國家的主體性,就談不上什麼大國崛起。羅馬帝國和大英帝國的建立,並非依靠單純的武力,而是先進的社會制度。習王的制度建設之路充滿了荊棘。
面對極其複雜的內外環境,當如何迅速突圍?沒有退路,沒有捷徑。毛澤東說得好,兵民乃勝利之本。意思是必須充分地組織動員群眾。組織動員群眾,需要教育、學術、傳媒的齊心協力。很遺憾,在資本掌控筆桿子和秤桿子的特殊條件下,我們也只能依賴自媒體發出來自民眾的強大聲浪。是的,美國屠龍派和中國右翼正在迅速地走向聯合,而中國的左翼在遭受長期的打壓之後,元氣遠未恢復。體制內的進步力量,還不能與體制外的進步力量形成良性互動。體制內外的進步力量,還不能將民眾的力量組織動員起來。而此刻,組織動員人民群眾,不僅僅是政治鬥爭的需要,也是應對即將爆發的經濟危機的需要。中國的反動勢力與境外敵對勢力合流,將會以經濟危機對中國的黨和政府發起沖擊。
特殊時期採用管治型治理
形勢吃緊,我們可能在必要時期,被迫採取一定程度的管治型經濟。事實上,我們在外匯問題上已經進入了管治型治理。與此同時,我們在房地產方面,也開始進行一定程度的管治型治理,我們無論如何都必須避免資產泡沫的突然破裂,我們無論如何都必須避免債務危機導致的全面經濟危機。只要向人民群眾解釋清楚,必要的管治型治理就會得到理解和擁護。
同時,只要人民群眾理解和擁護,我們就可以在筆桿子和秤桿子方面做進一步的工作。教育、學術、傳媒必須為人民服務,再也不能讓教育、學術、傳媒成為資本的御用工具,絕對不能允許教育、學術、傳媒成為境外敵對勢力和利益集團的進攻性武器。秤桿子問題必須解決了。我們務必將財政金融管理權交還到人民的手中,我們不能接受財政金融管理權被資本操縱的嚴酷現實。稅政必須改革,不能全部稅收都針對勞動者,而不遺餘力地保護食利者階級;金融必須改革,必須讓資本服務於實體經濟,而不能再讓人民的血汗成為投機者的盛宴。只要拿回筆桿子和秤桿子,只要獲得了人民群眾的認同,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事實上,美國屠龍派已經撕下了面具,中國的利益集團也已經慌不擇路。境外敵對勢力的圍堵,境內利益集團的資本外流,也已經用事實教育了廣大吃瓜群眾。謊言和欺騙正在穿幫,人民群眾的覺醒此其時也。
觀看境外小醜的表演有一段時間了。本以為我國的主流媒體會有明確表態,很遺憾,中國的知識精英集體啞然了。主流媒體的沈默讓一些跳樑小醜成為主角。無奈,實在看不下去,憤然寫下此文。我們不會學蘇東坡,我們決定直言是非。我們必須聲援習王,使世界聽到來自底層的聲音。尤其是,必須支持在危困中奮力前行的王岐山同志。所以,我用《壯哉岐山》作為本文標題。現在,還不到著史的時候。但是,歷史會紀錄,在這個晦暗不明的時候,還有一些知識分子選擇了不沈默。我們不沈默,民意就能引導中國的未來。民意覺醒,中國就有希望。
原刊於《亞洲周刊》,獲作者授權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