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上旬,蒙香港大學中文學院名譽副教授楊永安博士之邀,為港大中文學會90周年紀念特刊撰稿,在受寵若驚又不自量力的情況下,我答允了邀請。撰文之時,剛好灼見名家傳媒社長及行政總裁文灼非兄在灼見名家發表了〈香港大學中文學會九十年滄桑〉一文。珠玉在前,我旋即後悔不巳!文兄在文中以宏觀的視野娓娓道出中文學會的流金歲月,我只好從管中窺豹,閒聊個人感懷……
入讀中文系,加入中文學會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但加入學會做幹事卻未必是當然的。我在中學曾擔任學生會會長,加上性格較為外向,不少朋友都以為我會在學生會謀個職位,不然,也會在文學院幹事會「上莊」。
跟中文學會結緣
事實上,大學學生會跟中學的不同,學生會幹事需要肩負的責任太大,故較少一年級新生會參選。中文系附屬文學院,本來我亦有意參加文學院幹事會舉辦的迎新營,可是當我知悉迎新營地點是在長洲時,我就放棄了此念頭。何故?我在長洲土生土長,在那裏「被迎新」,感覺總有點怪怪!中文學會迎新營的地點在西貢,跟長洲「各自東西」,於是,我在那裏便跟中文學會結了緣。
有朋友問我,雖然我在中學有參與學界體育賽事,閒時也有游水、跑步及打籃球,但始終不算是非常熱衷運動的人,為何會擔任學會的體育幹事呢?我想,可能因為我在長洲長大,在沙灘流連多了,皮膚自然黝黑,加上我身形較高䠷(圖一),而中文系同學大都「溫柔敦厚」,我此等「異類」,在迎新營中自然會被「組莊」幹事看中,遂游說我擔任「新莊」的體育幹事一職。我當時心想,體育幹事是純粹「玩樂」,不會有什麼壓力,所以我也就欣然答允了。
前輩經驗分享是——中文系同學比較文質彬彬,較少喜歡運動,故此「齊腳」出賽已算贏了。可是,跟我同屆中文系新生原來不乏運動健將,結果幸不辱命,中文系在文學院系內比賽中的成績相當理想,更在重頭項目——足球及籃球比賽分別勇奪冠軍及季軍(圖二)。
擔任中國文化周的籌備委員會主席
說來有趣,我在中文學會的日子裏,花最多時間的不是在球場中馳騁,而是籌辦中文學會一年一度的龍頭項目——中國文化周。
文灼非兄在〈香港大學中文學會九十年滄桑〉一文中,曾憶述第九屆文化周——「那一年的中國文化周主題是中國科技史(圖三),系主任何丙郁教授是英國著名中國科技史學者李約瑟教授的弟子,展覽吸引不少港大不同學系的師生參觀,在舊圖書館外的書展規模更是大學的紀錄。」的而且確,那一屆中國文化周規模應該是歷屆最盛大的,活動成功當然是學會主席文灼非兄領導有方,但最弔詭的是當年中國文化周的籌備委員會主席只是一個入學數月的一年級生,而在學會中的職務亦只是體育幹事。
而那個新生就是筆者(圖四)……
中國文化周的活動十分多元化,有︰開幕禮、展覽、書展、專題講座及文化之夜等,籌備工作殊不容易,幸好籌備委員會人人各司其職,而我也有從前領導中學學生會的經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幸好亦算不過不失。
活動籌辦和感懷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書展及開幕禮,當時學生會大樓在現今圖書館大樓內,地面的有蓋活動空間相當寬敞,人流集中,最適合舉行大型活動,而書展及開幕禮就是在那裏舉行。書展方面(圖五),我們積極聯絡大小書商,當時書商反應亦理想,故展出的書種及數量繁多,根本就沒法在數天書展期間「朝桁晚拆」,故各籌備委員會委員唯有輪流值班,看守書籍。在開幕禮上,我們安排了醒獅助慶,更邀請了系主任何丙郁教授主持「切燒豬」的開幕儀式(圖六)。學生會大樓背後就是陸佑堂,在英國殖民地學府舉行如此中式的開幕典禮,應該也是「異數」。
要活動籌辦成功,宣傳是重要的一環,當時尚未有互聯網,更遑論社交媒體,因此一般的宣傳技倆不外乎貼宣傳海報、派單張及在學生會餐廳桌子上放宣傳「企牌」。當時交通不像現今的方便,往來港大只有巴士、小巴及電車,故東閘正門正是港大學生上學必經的地方。我跟委員花了數天時間,用發泡膠板、彩紙及透明膠紙打造了一個面積近百英尺的大型戶外宣傳牌,並掛在東閘入口的大樹上。宣傳牌色彩奪目,行經者無不停步注目。雖然我沒有留下當時拍攝的照片,但現在每次途經東閘時,也會回想當時自己在高樹上的「步步驚心」。
中國文化周的壓軸節目是文化之夜,一眾中文系同學參與各項活動後聚首一堂慶祝,當時部分幹事更粉墨登場,唱歌娛己娛人,但伴奏的不是鋼琴或結他,而是學會主席文兄手上的一把二胡(圖七)。
說到港大中文系聚首一堂,當然不得不提中文學會的另一師生同樂的活動——春茗。那時的春茗是在本部大樓陸佑堂以筵席到會形式舉行,由歐燦記主理。節目除學生表演話劇及歌唱外,亦會邀請老師上台客串,觥籌交錯中,師生打成一片,其樂融融(圖八)。
港大中文學院成立逾90年,曾孕育了不少醉心漢學的知識分子,而中文學會亦剛好成立了90年,多年來一直秉持「溝通中西學說,別其異同,辨其得失」的宗旨,肩負維繫系內師生關係的責任。作為前幹事,我衷心祝賀中文學會同寅,希望大家薪火相傳,繼往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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