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侵

#MeToo有這種效果,多人指控,那人不用經歷漫長審訊,立刻網上定罪,指控的人也不用司法程式查核確證。

看國家地理頻道的連續劇「天才:畢加索」才發覺性騷擾這問題從來也存在,只要有男性在權力位置,女性在從屬位置。

其實性侵可分兩大類,一類是徹徹底底性罪行,是在法庭可判處刑事罪行罪名成立,卻被編入性侵,通常是受害人不敢發聲,不敢報案,以前未被關注前,甚至向人告發了也不去報警,原因種種,可能是難為情,年幼的不懂,有些怕得罪權貴,有些是父母包庇……

不道德的模糊

但最具爭議性的性侵,可算是成年女性和一些可為她們帶來職業上方便的男人之間的性侵。因為女性的非自願有點模糊,像Bill Cosby索性迷姦,那當然是活脫性罪行,但有些是女性主動去巴結,是想找一點利益交易而賣弄自己的吸引力,這類性侵可能是女人跑進男人酒店房間,甚至容許親密接觸。道義上,男人利用權力拿性侵做甜頭,他的決定應被受質疑,因為他容許自己的決定受其他因素影響,如果他是製片人,藝評人…… 有點像收受非法回佣,他背棄了信任他的人。

但看罷畢加索:他在老年,年輕女孩子向他投懷送抱的多的是,他不用做什麼,只要是和他一起出入公眾場合,立刻引來注意力。年輕女畫家Francoise Gilot 是一個聰明女孩,懂得等,等畢和女攝影家Dora分手才正式做畢的新女人,也懂手段,刻意叫畢不要來海邊別墅,偏偏引來畢妒意大增,瘋了地跑去…… 但她是否只為向上爬?後來她決意離開畢,還引起畢狂批她的畫作呢!但初期的Gilot明顯是靠美色吸引畢。

難搜證變口同鼻拗

這次Weinstein的墮落,驚人的是在於速度和影響之廣泛,有人說未經法庭確認,便急速判他有罪, 會有誣告可能嗎?但在Weinstein的情況而言,有點像Bill Cosby,指控的人夠多,於是大家覺得要等法庭的判處是太慢,便信納了。如果是單一控訴就未必有相同認受性,很可能變 「口同鼻拗」,人數眾多自然有認受性。

近來,#MeToo有這種效果,多人指控,那人不用經歷漫長審訊,立刻網上定罪,指控的人也不用司法程式查核確證。最近娛樂界的幾宗例子,是立刻入黑名單斷水斷糧地懲罰。

其實性罪行的控告,往往有這種效果,證人可隱藏身份,但被告往往以真姓名被控告,還要被攝記拍下樣貌,就算無罪,也難以挽回聲譽。

這種群起不經司法程式的網上控訴,難以令法律界認同,但以喚起社會的注意、及鼓勵女性站起來發聲方面的功勞,卻很值得讚賞。有其他女性作出控訴,絶對會鼓勵不敢曝光的受害人站出來,如果是針對同一人,更加可以有發酵作用,立刻引來其他受害人站出來。

女人向上爬,自古以來也有憑色相取得利益,甚至以前未有受教育過的女人,遇着有雄心的、有機智的想奪權,惟有靠色誘。甚至武則天、慈禧等靠婚姻包攬大權,埃及也有夏捷樹女皇索性扮男人。但奇卻奇在,女人靠婚姻取得權勢,那倒是中外古今也未有,而且沒有人敢說三道四。

沒感情基礎的非婚姻性交易,如今卻有性侵官司的無窮後患,大機構真是怕怕,一個女人去公司投訴性侵,多數沒啥證據,也會弄得被指控的職員職位不保,因為如果公司不採取行動,公司本身也會被官司纏繞,公司如果說什麼查證不了,那可能是日後訴訟公司的理據。

性侵最麻煩是很難搜證,所以婦女選擇網上投訴,我們如今見到的#MeToo,有些時對性侵的人未作出點名指控,有時甚至不肯告官,大家聽聽,只視作「是非」話題,網上瘋傳也只可能引起嘩然,至於被指控性侵的人,完全可以避過法律制裁。但起碼#MeToo這種網上行為,可以令婦女夠膽站出來。但其中難免有作出指控的人把自己的行為美化了,只指責卻沒說出自己的責任,我們法律界令對於沒被測試(盤問)過的指控帶有懷疑。

但社會對於年幼的指控者,大都情感上即時相信,因為覺得指控不可能有背後目的,敢站出來已經是證據確鑿。這類指控,證據方面通常只有受害人的口供,有時甚至事隔多時,怪不得美國體操隊醫生被指控性侵,FBI 過了一年還未採取行動,因為搜證真是難之又難,卻連累醫生的僱主大學賠償上天文數字。

搜證難,卻難逃網上圍攻,像Weinstein有權有勢,仍然落得如此下場,連演藝工會之類也把他趕出去,連我一向欣賞演技的Kevin Spacey也入了黑名單,看來這社會對性侵的憤怒,這次是來得強大,(有人說是拜Trump所賜)。以前對Woody Allen,Polanski ,Michael Jackson 的類似指控,都是因為他們的才華而原諒他們,這次連提也不敢提才華。

對畢加索,大家似乎沒有指責,只說他風流,大概因為不同年代吧!

其實女人用身體換取利益,最為其他女人唾棄、最反感,對這個性侵的男人憤怒,但對這位不擇手段的女人更憤怒,事情曝光後女人反口說自己不情願或是被逼,但又真是太難澄清,所以也難怪以前社會總是冷待這些指控。

黃珍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