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會財委會在暑假休會前,終於有驚無險,通過了36億元的新增教育撥款。雖然破天荒由泛民議員提出「剪布」,但作為全港最大的教師工會,教協也算向會員交足了功課。
朱葉二人的爭拗點
身兼教協會長的議員葉建源極力爭取撥款通過,激進反對派議員朱凱迪則指責他只顧業界利益,結果錢花了,得到掌聲的是政府,認為他是中了林鄭的計。
朱凱迪與葉建源爭拗的重點,是撥款到底是官意,還是民意。朱凱迪認為:「政府派少少畀你,你就只覺得要保住業界利益,忘記咗香港巿民根本上要爭取嘅,係資源分配要由香港人決定,唔係政府決定!」葉建源反駁:「具體措施全部都係由教育界、民主派過去咁多年提出嘅建議。」
問題在,聽什麼「民」的話,接納什麼「意」見,都由官府說了算。給教育撥多少款,給那些項目撥款,也全是官意的展現。官府從指縫中漏一點點資源來順應民意,教協就興奮莫名。想當年,發動教改的梁錦松認為阻礙改革的,有三座大山,其中一座就是教協。看來,教協這座大山,已逐漸變小,距離被河蟹不遠了。
司徒華是教協創辦人,也是支聯會的創辦人,而支聯會的會址就在教協會址中,教協本來就有明顯的政治取向。但回歸後,把教師推向反對派的,不是司徒華,而是梁錦松。因為,由梁錦松擔大旗的教改,一開始就把教師放在對立的位置中。
教改最令教師憤怒的,不是沒完沒了,堆積如山的工作量,而是教師完全得不到尊重。教師處於教育的最前線,有任何重大的改動,理應與教師有商有量。但一開始,掌權者就把香港教育的主要缺失,全都推往教師身上,因此,首先整治的,就是教師。本來,教改要成功,最需要爭取的,是教師的合作,但教師在教改的角色,竟然是待罪之身,只負責聽命而行,而不是合作。「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官威滿載的教育改革,會有可能成功嗎?
撥款沒有觸及問題根源
教改最大的錯誤,是把企業管理的那一套理論,硬生生的移植到教育之上。教改把學生視作工廠製成品,教師是生產線上的工人,而教育官員則是品質監控員,拿着一張成效檢測表,到工廠(學校)逐項評分。問題是,學生是活生生的人,你怎樣去量度他們的身心成長呢?為了要應付品質檢查員,教師的精力就只能集中在各種可量度的項目上。教改把教育扭曲到這個樣子,教師怎能不憤怒!教育本來就是以生命影響生命,教師的憤怒,難道不會影響學生嗎!
憤怒的種子早已撒滿了校園,現正生根發芽。自教改以來,青少年對國民身份認同持續下降,本土思潮冒起,種種激烈的反當權者的行動,難道不是受了教師的影響嗎!要為教改付出慘痛代價的,豈只教育界,還有整個社會。
教育問題錯綜複雜,必須集思廣益,才能作適切的改革;但教改的掌權者以為自己有女媧補天的本領,單憑動人的口號就可成事,結果,說好的幸福不單沒有來到,教育的破洞還愈來愈大。一直以來,雖然有不少有識之士,指出教改的種種弊害,但掌權者仍然是以官意先行,只選擇聽那些合心意的說話,逆耳的則置若妄聞。
教改千瘡百洞,為禍罊竹難書,而撥款卻完全沒有觸及問題的根源,只能讓教協可以向會員報告,會長已「成功爭取」了什麼什麼。
教協是否中了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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