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圖片：梁國雄議員在立法會經常與政府唱反調。（亞新社）
有位中學老師說過：“Rules are meant to be broken by smart people.” 高中時作為領袖生（Prefect），我從不循規蹈矩地按章工作，卻經常能十分有效地維持秩序。
某次當值時看見低年級課室有一個同學「打機」，還用大屏幕投影出來。我推門進去，全班鴉雀無聲、屏息靜氣地望着我。我等了幾秒後說：「有沒有得雙打的？」頓時哄堂大笑，乖乖關機。另一次當值，我發現小我一年的校花陳同學用課室的電腦上 Facebook，便偷偷走到她身後說：「如果我再看到你上 Facebook……你就要加入數學學會！」她馬上忍俊不禁，嫣然就範。
這些經歷令我深刻地體會到，相比起正顏厲色地直斥其非，以柔制剛的曲線解圍往往更能讓人心悅誠服。從事教育多年的曾鈺成先生嘗謂：「我想學生去東，我會叫他去西。」每當我很想做一件事，也會連忙提醒媽媽：「千萬不要叫我做這件事，如果你叫我，我便不會做了！」為什麼我們年輕人會有這種反叛心理呢？
經濟學中有「道德風險」（moral hazard）這個概念，就是說當一個人無需承擔其行為的所有後果時，就會較傾向做出自損的行為，例如人們買了保險後會較多進行高危活動，以及單親家庭津貼會導致離婚率上升。同樣道理，若使一個人不能享受其行為的完整回報，便會減少他正確行事的意欲。如果你不斷命令一個人做某事，他又照做的話，便好像是他聽了你說才知道要這樣做，顯得他很愚蠢；這時為了凸顯自己乃獨立判斷，他可能會故意做相反的事情。
欲擒故縱 上善若水
記得幾年前立法會財委會審議長者生活津貼發生「拉布」，負責官員是冰雪聰明的謝曼怡。只見她要求把一些修改只視作舊文件的補充，以繼續原來討論。梁國雄議員當然要跟政府相反，成功爭取了把修訂版當成新文件重頭審議，豈料卻正中政府下懷，因為他對舊文件提出的數百項「拉布」議案自動作廢，結果新文件轉眼便告通過。
當然，這種「負負得正」的奇招未必事事適用，處理民意更重要的是像大禹治水，能屈能伸。如果高壓堵塞，最終會決堤成災；唯有懷柔疏導，方能政通人和。老子曰：「太上，不知有之。」最高境界的管治者不用三令五申，而是讓人民自行協調合作。於是，「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原刊於《大公報》，或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