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應銘記

——出兵海外悲慘的教訓

正如李華的〈弔古戰場文〉所言,「誰無父母,提攜捧負;誰無兄弟,如足如手;誰無夫婦,如賓如友。生也何恩,殺之何咎⋯⋯布奠傾觴,哭望天涯。」一種可以海外出兵的觀念,帶來舉國慘痛的教訓有人尚未醒覺。如此冥頑不靈,良知泯滅,令世人悲憤。
封面圖片:2015年9月18日,全學聯等團體亦於日本國會外抗議安保法案。(wikimedia commons)
 
2015年7月25日安倍晉三在國會強行通過「新安保法案」,將改變日本的國運。其中因最令人關心的是可以出兵海外。所以說「強行通過」是因為其領導的政黨以在國會佔大多數議席的優勢,通過一條與大多數民意相違的法案。而所謂「改變國運」,是把日本戰敗後被約束不能發展軍事力量的條約打破,造成可以發展軍備、可以出兵海外。
 

最慘痛的苦果為鑑

 
翻開超過上千年的歷史,從來沒有一個國家佔領日本。在21世紀的今天,日本亦實在沒有出兵海外的需要。因為日本若出兵海外,只有打算侵略別國才有如此需要。在上世紀30年代,日本就曾經以「出兵海外」的手段,侵略他國,掠奪別國的資產治權,為亞洲許多國家帶來沉痛的災難,塗炭千萬計的寶貴生命。在哀傷哀痛之時,許多人忘記了誰得到最慘痛的苦果,原來便是這個理直氣壯、說可以「出兵海外」的日本。
 

屠殺本國精英

 
70年過去了,以史為鑑,前事後師,安倍晉三可以忘記,但我們不能忘記侵略別人、發動戰爭帶來的惡果。當時,日本少數喪心病狂,窮兵黷武的戰爭販子,為發動對中國的侵略,要求自己國家付出大量軍費。結果當時大臣官員不接納,提出憂慮及反對。
 
918事變後,日本軍部氣燄高漲,政府請來三朝元老70多歲老臣犬養毅任首相鎮壓政局。不到半年,十多名青年軍官闖進內閣總理大臣官邸當場把犬養毅亂槍打死。1936年一批少壯軍人糾合一起,公然到大臣家居將反對擴軍的大臣斬殺。是為226事件。當時藏相高橋是清、教育總監渡邊錠太郎血染當場,成了刀下亡魂。前首相齋滕被刺36刀身亡,首相岡田啟介倖脫得免。他們都是日本精英分子,出兵開鑼前一役,日本人首先殘殺國家精英,競殺國家棟樑成了一種氣象,當時不少日本政客生活在惶恐之中,使國家迅速掉落災難的漩渦。
 

白頭人送黑頭人

 
當日本決定「海外出兵」後,全國所有小孩子都被訓練成願為效忠國家、而準備犧牲性命的人。男子達20歲便被徵入伍,要全國皆兵,17歲便可自願當兵,後期兵源不足,15歲自願當兵者都接納。其實在為國效死大力宣傳下,是否自願頗成疑問。
 
最初大學生可以免役,避免知識分子捐軀沙場。後來戰場上敗跡已露,大學生也要執戈上陣,在不少家書中大學生都感到生命空虛、孤苦、無助,對生命價值猜疑迷惑。更令人傷心的是一個個精壯青少年高歌踏上征途。在持續戰事中,一個個骨灰匣被捧回家鄉。白頭人送黑頭人事件天天上演。
 
家家垂淚,戶戶痛哭,這就是小撮野心好戰分子為家家戶戶國民帶來的悲情悲劇。戰爭後期整個日本都陷入災難中,當時,國內物資短缺,軍部認為運輸物資比運輸陣亡骨灰更重要,指示出征軍人及早剪下頭髮及指甲,留作家人紀念之用,因為未必會運送陣亡者的骨灰回鄉。
 
戰事期間全國工廠全部變兵工廠,生產武器。而男丁缺乏,大量婦女投入生產,工時既長,休息時間短。後期定量生產,不達標不能下班,勞役得一般婦女索性將被鋪放在工作間,累了倒頭便睡。其他男子粗活如種田等工作全由女子充當,無不叫苦連天。全國已無寬顏之人,男女老幼既貧且苦。海外出兵之後,在日本戰敗投降前,其實日本國內已無一中年青年男子。盡眼所見,俱是老弱餓殍。
 

國內一窮二白

 
戰時國內物資極嚴重缺乏,市面缺乏汽油,交通常常癱瘓,糧食不足,民生困苦。後期大力宣傳下,每家每戶要笑臉盈盈捐出家中僅有的金屬品做武器原料,每戶只准自留一個煮食鐵鍋。斯時全國生產總值都全部投入軍費。如此民情,如此社會,都是被野心好戰分子一句「海外出兵」口號帶來慘痛和難以擺脫的噩運。
 

哭望天涯的慘痛

 
戰爭初期,日軍確有一段耀武揚威的日子。但後來慘敗連連,呼喚軍部增援解困,不少師團卻被軍部下令「玉碎」。即不准退卻,要全部戰死以示向天皇效忠。後來中國軍隊從緬甸反攻一次戰役中,一個以兇悍稱著的師團被中國軍隊猛烈圍攻。
 
最後,萬多人的師團只餘十多人生還。在掃蕩陣地時,國軍發現一個罕見現象,陣地四周都佈滿發黑的糞便。後來發現不少陣亡日軍屍身的屁股和大腿肉被削去。原來日軍在「玉碎」的命命下彈盡糧絕,只好割下戰友人肉充饑。戰場上的慘酷如此,真不忍睹聞。
 
正如李華的〈弔古戰場文〉所言,「誰無父母,提攜捧負;誰無兄弟,如足如手;誰無夫婦,如賓如友。生也何恩,殺之何咎⋯⋯布奠傾觴,哭望天涯。」一種可以海外出兵的觀念,帶來舉國慘痛的教訓有人尚未醒覺。如此冥頑不靈,良知泯滅,令世人悲憤。

楊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