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執筆之時,正身處台北西門町一家咖啡廳享用早餐。筆者的大兒子在台北的大學交流,故一家人趁長假期到台北探望兒子。
What if⋯⋯
台灣,可說是戰後冷戰格局中最重要的一個關鍵詞,小時候不知道這個小島的重要,只知道是當年玩中文電腦遊戲的唯一供應地。當年的中文電腦遊戲不多,基本上所有中文遊戲也可買一個拷貝來玩,更不用說筆者現在使用的輸入法,也是台灣發明的。
筆者在2017及2018年分別到台灣參加馬拉松比賽及參與樂團表演,對當地的感覺其實也只停留在知識層面。這四、五年,筆者為了準備公民科,從電視劇及電影上,對新中國成立及二戰的歷史多了很多感性的了解(這就是從多媒體經歷歷史的好處)。這次重遊台灣,多了很多"what if⋯⋯":有關國共歷史, 距離今天太遠,姑且不提;但有關兩岸統一的"what if⋯⋯",作為香港居民,怎說也有多一點資格可以想像一下。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正所謂「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當筆者坐在台北的咖啡室用早餐時,也會想兩岸統一下的台灣會如何,能用到Facebook嗎?會使用簡體字嗎?會使用人民幣嗎?但其實下一秒立刻便會想到,香港現在不就已經給了答案嗎?Facebook可以繼續看,繁體字可以繼續用,港幣可以繼續用。當然,今天與五年前的香港,變化還是有的,但這些變化應該都是政治上的,並不是日常生活上的。
始終在一國兩制下,在香港還是可以看到Facebook和用WhatsApp,香港和深圳中間的海關還是繼續存在。只要不危害國家政權安全,日常生活的各方面大體上也沒有怎樣變化。當然,媒體及教育上的變化仍是有的。說到底,它們的影響力在每個社會中也是最大的,在一定程度上受限,也是在每個社會中出現的事(例如在美國傳媒中不能提「共產」,德國社會中也不能提「納粹」)。
民生比政治重要
筆者任教通識科時,最常教學生使用的框架就是「經政社文環」(經濟、政治、社會、文化、環境)。去外地旅遊,作為一個旅者,其實最不看重的就是政治,而消費體驗、歷史文化體驗、人際互動、天氣地貌,以至過馬路時車輛與行人的互動,才是一般人最真切感受到的。當然,政治是影響日常生活背後的一個頗重要的因素,但相對於有數十億或數十萬年歷史的天氣地貌和至少有數千年的歷史文化底蘊,除非是在非常極端的情況下,兩岸的政治爭議,在旅者而言實在是不值一顧,更不值成為新時代冷戰思維的棋子。
兩岸數地,可能只是相隔數百公里,但在不同的文化政治背景下,各有各的長處和短處。作為一個旅者、一個香港人,筆者覺得最重要的就是以港人最彈性的思維,學習各地最優良的地方,改善華人社會(至少改善香港)的日常生活。例如,在台北,行人在橫過馬路時,基本上頭也不回不望來車慢慢地過的。這是源於他們對駕駛者有信心(如果是在香港,應該已經發生了交通事故)。再說台北人的廢物回收意識,明顯就要比香港高出很多倍。如何可以把異地巿民生活上的優勝之處帶回香港,這應該更加值得我們反思。
巿民的公民意識,相信不是來自政治,更多的是來自文化和教育。筆者用畢早餐後,在西門町的馬路旁看到一幅政治廣告宣傳,寫着「終止二戰盟軍佔領代管,結束外來中華民國治理」。或許,台灣地區與日本一樣,生活在國際政治與天災的不確定下,會衍生出更強的公民意識。反之,香港在相對穩定的狀態,港人的公民意識又如何可以進一步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