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情況與二次大戰

思想會影響語言,語言同樣會影響思想,如果我們不斷強調香港的「黑雨很極端」,而不讓我們的下一代放眼世界、放眼歷史,忽略國家安全,人類很容易會重蹈覆徹。至少,在真正「極端」來到時,失去求生能力。

2023年的開課日,迎來了超強颱風蘇拉,發出8號或以上風球的時間達37小時,比溫黛及山竹更長。當大家嚴陣以待,有了最差的心理準備,風過後感恩影響比預計少,誰又預計得到7天後,會遇到百年一遇的16小時黑雨!這個黑雨的影響力,主觀上不比蘇拉小,看到香港處處變成澤國,商場車場被水淹浸,筆者求學時曾經歷過的1992年特大暴雨情景又重現(暴雨警告系統就是在這場暴雨後設立),連政府也要宣布香港進入極端情況,我們普通巿民可以做的有限,唯有感恩在極端情況下仍要堅守工作崗位的每一位英雄,和盡力做好自己的本份,不為他們添煩添亂。

「極端情況」的定義

但說到政府用「極端情況」這個詞語,作為曾是中文科老師和現為公民科老師的筆者,心裏面總是覺得有點問題:第一,風和雨是大,但如果這樣就是「極端」,那地震、火山爆發、零下30度、正50度高溫等情況又是什麼?「氣候暖化」,已經變成「氣候沸騰」,將來天氣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還是未知之數,如果這次黑雨已算是「極端」,則好像低估了大自然的威力了;第二,正所謂「天災人禍」,香港現在生活着的人,99%總未經歷過真正的戰爭吧?一場黑雨就是「極端」,那還怎樣可以為隨時出現的戰亂作好準備,保護國家安全?

筆者由於要任教公民科,所以這數年來不斷看有關新中國成立的國劇和電影,其中1937至1945年的「抗日戰爭」當然是當中重要的一部份;而「抗日戰爭」,其實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二戰)太平洋戰爭的其中一部份。筆者為了從更宏觀的角度看「抗日戰爭」,慢慢也建立起了對二戰的興趣。

從二戰居安思危

了解二戰,最入門可由史提芬史匹堡(Steven Spielberg)和湯漢斯(Tom Hanks)共同打造的電影《雷霆救兵》(Saving Private Ryan)、電視劇《雷霆傘兵》((Band of Brothers)、《雷霆戰海》(The Pacific)開始,再加上外國影視平台的兩輯《二戰大事記 彩色版》(Greatest Events of WWII in Colour),就可以看到或稍稍感受到什麼是真正的「極端」、什麼是「人命如草芥」:每一個生命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1」,一場戰疫數小時內可以有數以十萬軍民死亡。當然,戰爭由古以來也有,但與我們算是接近的、與我們今天的世界息息相關的、有影像記錄的戰爭卻非二戰莫屬。在《二戰大事記 彩色版》中,觀眾看到的,是真真正正的生命的瞬間消逝,這才是算是「極端」,才更加需要我們記得歷史教訓和珍愛和平。

香港,從來也是二戰太平洋戰爭中其中一個重要的日軍侵略重要據點。1942年12月8日,「珍珠港事件」的第二天,日軍向香港發動進攻,日軍戰機出現在九龍城的上空,香港進入「三年零八個月」的日治時期;1945年日本投降後的9月2日,日本政府與軍方代表在美軍戰艦上正式簽署投降文件,自此9月3日在香港成為了「重光紀念日」或「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紀念日」,「極端情況」才正式結束。當香港青少年只知道「蘇拉」和「黑雨」很「極端」時,學校其實真的要再向同學強調一下「戰爭才更是極端」這一個事實。

提起「黑雨」,如果在「維基」上搜尋一下,便可以看到其中一個最主要的意思是「廣島市原子彈爆炸、長崎市原子彈爆炸倖存者的用語,其本意是沾染了放射性落下灰的雨,因其放射性對人可產生危害」,如果有看2023年夏天上映的一齣電影《奧本海默》(Oppenheimer),相信也對黑雨不會陌生。筆者同樣要要強調的是,思想會影響語言,語言同樣會影響思想,如果我們不斷強調香港的「黑雨很極端」,而不讓我們的下一代放眼世界、放眼歷史,忽略國家安全,人類很容易會重蹈覆轍。至少,在真正「極端」來到時,失去求生能力。

陳奕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