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動粵語歌在香港的高速發展,是1970年代的電視連續劇,特別是74年年初的《啼笑因緣》。緊隨的便是由74年年尾起,許氏三冠兄弟(文、英、傑)的粵語喜劇電影,和每片同時推出、由許冠傑(Sam Hui/阿Sam,1948-)作曲、填詞和主唱的粵語歌唱碟。而絕跡了好幾年(1971至73年)的粵語電影製作,亦在電視劇、邵氏推出的《七十二家房客》和許氏電影的帶動下復甦。
香港樂壇發展鐵三角關係推波助瀾
順着粵語電影的重啟和電視劇/電視歌的崛起,各⼤小唱片公司便「食住上」,積極開拓粵語歌市場,遂招來⼤批新舊樂⼈的投入,部分是由國語或英語樂壇轉過來的,亦有不少是循歌唱比賽途徑入⾏。首一輪的名歌手便有如鄭少秋、仙杜拉、許冠傑、汪明荃、羅文、關正傑、關菊英、葉麗儀、葉振棠、李龍基、徐小鳳、張德蘭(張圓圓)、甄妮、薰妮等等;後一輪的便有如譚詠麟、梅艷芳、張國榮、張學友、呂方、黎明、葉蒨文、陳慧嫻、林憶蓮、蔡國權、蔡楓華、區瑞強、夏韶聲、陳百強等等。
在本地歌手大型演唱會尚未成氣候的當年,音樂賺錢方式主要靠賣唱片和卡式磁帶(cassette tape),電台/電視便是主要的推廣渠道。而紅歌手亦可以幫助提高收聽和收視率、增加廣告收入,故此電台/電視台、歌手、與唱片公司之間,便形成一個鐵三角、互惠互補的關係。
經過這三方的集體努力,不出10年,便將粵語歌推到⼀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除了取代國語和英語歌在香港的主導地位外,後來更打破方言的界限,曾⼀度流行全國各地,外省人學唱粵語歌,竟成⼀時之風氣。連鄧麗君和翁倩玉這級數的國語紅歌手,亦唱其有些微口音、獨特可愛的粵語歌。
許冠傑時代感粵語歌鶴立雞群
許冠傑在1992年首次退休時,譚詠麟(1950-)便封他為「歌神」,到今天仍有不少年輕一輩的傳媒人,不知就裏便人云亦云,實在可笑。魔幻小說《封神榜》中,有能力封神的是姜太公,他一共封了365位正神。當然,他的師父元始天尊便有更大的神力了。譚氏有能力封許氏為神,二人的級別高低不言而喻,而許氏亦欣然接受冊封,真可謂長江後浪推前浪!許氏被公認為粵語歌的開荒牛,不少人更認為他是最大功臣,是他把此曲種由寂寂無名、變成街談巷聞的魔術師,筆者不敢苟同。誠然,許氏的巨大功勞是無容爭議的,但「最大」便有商榷餘地。
實情是,在許冠傑之前,已起碼有一兩代開荒牛的努力和建樹,如鄧寄塵、鄭君綿、周聰等,他們為數不少的經典粵語歌,至今仍有大量知音。而與許氏同期或稍早的,亦有如顧嘉煇、黃霑、鄭國江等巨匠。故此,筆者只能主觀地將「歌臣」許冠傑排在後面,作為粵語歌開荒功臣的第4名。
但毫無疑問的,便是許氏的16張長壽大碟(LP,1974至90年),頭4、5張確是經典中之經典,特別是與黎彼得(1950-)合作填詞的,由75年的《天才與白痴》至82年的《最佳拍檔》,雖然「入屋率」和「老幼咸宜度」略低於電視劇,但對年輕一輩來講,是有無比吸引力的。因為許氏粵語歌的時代感,在當年確是鶴立雞群,遠遠拋離同期或稍後的對手。
緊貼社會脈搏 許氏兄弟成娛圈新貴
在未進軍粵語歌壇之前,阿Sam已是個知名度頗高的英文歌手和電視藝人。他是以搖滾樂人的身份、長髮披肩的形象,由1967年起在TVB,主持了一個極受年輕人歡迎的《星報青年節目》。4年後,他與同是在TVB工作的胞兄冠文合作,炮製了電視趣劇《雙星報喜》(填詞人鄧偉雄是其中一名編劇),成為1971、72兩年度收視率冠軍級節目。這其實是抄襲美國NBC電視台的“Rowan & Martin’s Laugh-In”節目,是一個極受歡迎、較低級趣味的胡鬧趣劇(slapstick/gag comedy,1968至1973年,共140集,NBC更是TVB當時其中一名股東)。
在《雙星報喜》節目中,亦每集都加插多個歌唱環節。誠然,將搖滾樂帶入華語音樂世界,早在許氏之前便已開始,如江玲、詹⼩屏、蓓蕾、陳寶珠、蕭芳芳這一代。泰迪羅賓(關維鵬)在1966年,便已將搖滾樂帶入電視,成為麗的映聲同類節目的台柱,他後來跳槽過TVB與阿Sam合拍主持節目。
許冠文時來運到,他被大導演李翰祥賞識,在打後的3年期間(1972-74),擔大旗在4齣邵氏國語名片(《大軍閥》、《一樂也》、《聲色犬馬》和《醜聞》)中演出,一躍成為香港電影的一線紅星。之後他自組許家班(與冠傑和冠英),加盟邵氏的競爭對手嘉禾,在緊隨的8年間(1974-81),一口氣推出了5部極賣座的粵語喜劇電影 (《鬼馬雙星》、《天才與白痴》、《半斤八兩》、《賣身契》和《摩登保鑣》),而每片更以套餐形式推出、亦是極受歡迎的粵語唱碟,許⽒兄弟遂成為娛樂圈的新貴。許冠傑在1982年轉投新藝城電影公司,之後他的片酬和電影票房暴升,更曾一度刷新香港開埠以來的紀錄。
無論是電影或唱碟的內容,或是許氏三兄弟本身的形象,都是緊貼着當年香港社會,尤其是小市民和年輕人的生活脈搏,觀眾和聽眾便有很大的共鳴。筆者認為,懂得學以致用、1971年畢業於港大心理學的許冠傑,他能準確地掌握到大眾的心頭喜好,加上尖銳的生意眼、商業包裝和推廣,他的電影和唱碟之成功,絕非誤打誤撞的僥倖,實是經過處心積慮經營的成果。
在粵語歌題材的三大類別中,即言情(包括戀情、親情、友情、愛國情、以至是情景敍述)、勵志(說教、人生道理)和鬼馬(諧趣、搞笑),許冠傑在頭兩項中,只能算是前人的延續而已,與同期的不相伯仲。試看看他的「綠柳花間相對訂緣份、千金一刻享春夢、銀河與妹手兩牽、翠袖搖曳暗低弄……」,仍只不過是一般的鴛鴦蝴蝶派貨色。他的名作〈雙星情歌〉之卿卿我我程度,實比半年前仙杜拉的〈啼笑因緣〉、或稍早 (1970至73年) 蘇翁填詞的〈禪院鐘聲〉、〈悲秋風〉和〈分飛燕〉等,有過之而無不及。
誠然,不少許氏的言情/勵志歌如〈鐵塔凌雲〉、〈浪子心聲〉、〈夜半輕私語〉、〈莫等待〉、〈學生哥〉等等,確是上乘佳作,但與同期樂人的作品比,如由1976至1993年順序發表的〈問我〉、〈每當變幻時〉、〈漫漫前路〉、〈舊夢不須記〉、〈無奈〉、〈隨想曲〉、〈萬水千山總是情〉、〈順流逆流〉、〈幾許風雨〉、〈友誼之光〉、〈千千闋歌/夕陽之歌〉、〈皇后大道東〉、〈海闊天空〉等等,只可以說是同級,很難說得上是超越。
但在鬼馬歌方面,許冠傑確有獨特之處,更可說是一個大突破。
鬼馬歌:對反叛和顛覆的宣示
不少學者認為,周聰年代的鬼馬歌(鄧寄塵、鄭君綿等)多不能登大雅之堂,要到許冠傑的出現,才一洗當時的俗態,筆者不以為然。不少許黎兩人合寫的鬼馬歌,其市井程度實比他們的前輩更粗俗,而某些粗鄙內容如『夜夜念奴嬌,即刻陰陰笑』,更是前輩們不會碰的。而鄭君綿1961年的〈扮靚仔〉:「扮靚仔,嚤囉街舊鞋唔係曳,美國制,領呔摩登花式真美麗,扮靚仔……」,實是雅俗共賞之佳作,絕對可登大雅之堂。
許黎獨特之處,是他們的反叛和顛覆性。梁醒波的「擔番口大雪茄」,或鄭君綿的「日夜賭場嚟侍候」,歌終前必不忘勵志一番,如光棍「一於大家轉行,永遠都唔做呢啲欺人生意」、賭仔「從前知道係咁醜,我都唔駛痞街頭」的自嘆、或飛仔「百厭終歸會跌跛」的報應等等。但許、黎便來一個大顛覆,許冠傑首張粵語個人大碟《鬼馬雙星》,它的A面、第一首歌、劈頭第一句便是:「為兩餐乜都肯制……」
這是一個大膽的宣示,是一個中國法家式、歐洲中古馬基雅維利式(Machiavelli)的宣示,唱出不擇手段──為求兩餐、什麼都可做──和毫無保留地,對金錢和物質的追求,對自私、欺詐、市儈的歌頌。亦不只是一首半首,而是不停地唱(包括許冠英的),由「成日要錢多」、「求望發達一味靠搵丁」、「做老千梗好搵過皇帝」、「錢會繼續嚟」、「沙紙駛乜有,全靠銀紙」、到「夠薑呀揸槍走去搶」,已經去到接近被刑事檢控的邊緣。雖然偶爾加一句半句「善惡到頭終有報」之類的警語,但多亦只是嘆「輸光唔駛興」的人生無奈、時不予我而已。而許黎一貫地對「錢」的露骨歌頌,實是令人吃驚的。
可以說,許黎這些極受歡迎的鬼馬歌,對華人的傳統道德觀念,是一大挑戰,亦在某程度上,如實地反映出當年經濟起飛下的社會現況、港人「去到盡」的心態。可幸或不幸地,此風竟後繼無人,同期跟進者亦少,起碼一線樂人便鮮有所聞,可能是到了後來,香港已晉身四小龍之一、經濟已全面起飛,這類「家陣惡搵食」的落泊感慨、冷嘲式的社會控訴,便漸漸失去市場。許黎後期的鬼馬歌,實又回復到前人的勵志傳統,更會唱句「立業興家終於走正路」了。
許冠傑當年對社會不公的唱罵(但尚未去到批判的高度),相信與他在蘇屋村成長有一定關係。但成名之後,生意眼考慮讓他變得保守、對現實低頭(見筆者的〈由許冠傑獻唱會說起〉)。六四發生在他退休前3年,他在1990年的〈做個自由人〉中,竟能唱出「我誓要衝出黑暗,跟專制鬥爭……誓要奔向夢想那綠茵,自由人,做個自由人……艱辛,我願承受,那怕血汗濕透,人人應該享有自由!」只可惜這曇花一現的勇敢,很快又被現實打退、繼續低頭為五斗米折腰,為兩餐、乜都肯制了。自2004年起至武漢肺炎前,他便馬不停蹄地,在全球開了共73場演唱會,其中22場在大陸、17場在港澳,而在2019前的6年間(肺疫爆發前),便年年都有上大陸揾銀,這是一門大生意。
香港獨特的英語文化背景
許冠傑的最大成功因素,一是天份(集作曲、填詞、演唱/演奏、電影/電視紅星於一身),二是時勢,三是他早年的英文歌手經驗。自1967年起(《鬼馬雙星》之前7年),他便發表了多張英文細碟、和四張大碟(71-77):”Time of the Season”、”The Morning After”、”Interlude”和”Came Travelling”,後兩張更是在三張極成功的粵語大碟之後。筆者是許氏聖芳濟中學的學弟級校友,當年便曾欣賞過他返母校開的英文演唱會,這是在他進軍粵語歌檀之前。(他胞兄冠文,亦曾在聖芳濟當教師。)
當然不只是他,這英文歌手經驗,其實是許氏整整一代人的共同背景,如鍾玲玲、筷子姊妹花(仙杜拉、阿美娜)、泰迪羅賓、關正傑、羅文、陳美齡、陳懿德、陳潔靈、陳秋霞、杜麗莎、譚詠麟、鍾鎮濤、大AL(張武孝)、葉振棠、張國榮、歐瑞強、賈思樂、露雲娜等等。有趣的是,仙杜拉(梁玉姬)。這半個鬼妹的父親梁午初,原來是粵語歌早期開荒牛之一員、填詞人、和職業樂師(黃志華語),真可謂虎父無犬女!
這些樂人多數是「番書仔女」(就讀英文中學,不少粵語歌填詞人亦是),或本身便有外國人血統(如仙杜拉、杜麗莎、賈思樂等),先以唱英文歌起家/入行,然後轉唱粵語歌(對!連羅文、關正傑和張國榮也是)。而他們亦涵括了多個類型,有唱夜總會的(如鍾玲玲、仙杜拉、陳懿德)、搖滾樂隊的(如花花公子的泰迪羅賓 、蓮花的許冠傑、溫拿的譚詠麟和鍾鎮濤、New Topnotes的陳潔靈和葉振棠)、和唱純情「甜到溜」民歌的(如陳美齡、陳秋霞、關正傑、歐瑞強)。
其實1960和70年代的香港,曾有過一個頗熱鬧的本地英語流行樂壇,除上述的歌手/樂隊外,無認真進軍粵語歌壇的,尚有如「絕美迴音」樂隊(”The Fabulous Echoes”,後改組成”Society of Seven”,轉戰美國)、祖尊尼亞 (Joe Junior/羅利期)、陳任(Joe Chan)、黎愛蓮(Irene Ryder)、D’Topnotes(New Topnotes的前身)、聶安達(Anders Nelsson)等,除陳任外,所有這些樂人都是非華裔、或半華裔。
記憶中,港產英語樂人的成名,全都是靠翻唱西曲的,如絕美迴音的經典”Dancin’ On the Moon”、祖尊尼亞的”Here’s a Heart”、陳美齡的”Circle Game”、泰迪羅賓的”Lies”、許冠傑的”Just A Little”、溫拿的”Sha La-La-La-La”、黎愛蓮的”Puppet on a String”等等,華裔樂人的原創英文歌不多,能上流行榜的屬鳳毛麟角,筆者孤陋寡聞,除了許冠傑、陳秋霞和黃霑的幾首外,實想不出尚有其他的(無上流行榜的當然有)。不少此類樂人,後來亦有在音樂界不同的崗位上工作,如在多間唱片公司的領導層。
這些樂人當中,不少亦如前輩周聰和顧嘉煇一樣,是有多年台前演出經驗的。所以,他們亦有一個非常堅實的西樂根基(不是單靠唱「卡拉OK」可比擬的)。其實再想深一層,這亦反映出香港獨特的英語文化背景,時至今日,它仍是全大中華地區內,英語文化最強的地方。當然,這是拜一個半世紀的英國殖民統治所賜,但亦受惠於大陸在解放後的長期冷戰思維(言則國內人的英語能力,近年已有很大的進步,但語文能力與文化是兩碼子事,新加坡亦是)。而以目前新冷戰的走勢,香港這國際都市的特色, 相信會延續好幾代,英文中學,仍將會是大部分港人子女受教育的首選。
二戰後至1980年代,香港人觀看的電影、聽的流行音樂,西片尤其是荷李活的、流行音樂如英美加的,仍是主流,筆者便有當年居港的切身體驗。舉例1963年的數據,西片/粵語片/國語片的票房比例,便是42%/41%/17%(鍾寶賢語)。當年在中文電台播放的,和華文報章的流行歌曲排行榜中,英文歌(外國和本地歌手的)便佔相當大的比例。三大電台,更有各自的英語分台、和英語音樂節目,電視亦一樣。筆者當年便是阿Sam歌中「求其係派對,仆倒去,見到咬烏都請佢」的一族,派對「打碟」的音樂,便是清一色英文歌,若有人開玩笑用國或粵語歌,是會噓聲四起、拆屋「暴動」的!
青年人「夾band」成風的年代
香港1960至90年代,青年人「夾band」成風氣,筆者在中、大學時期,是多支業餘樂隊/民歌隊的成員,唱的便全是英文歌,特別是美加的民歌(有趣的是,在加拿大反而多唱粵語歌,尤其是阿Sam的),伴奏樂器主要是結他和鋼琴,差不多每個月便有一次半次的公開演出、或歌唱比賽。筆者所見所聞,當年參予的人數非常踴躍、競爭激烈,而演出者多做足備戰功夫,故此有頗高的水準,遂有不少唱片公司在此類活動中發掘新人,如上述的多位知名樂人。TVB的《聲寶之夜》節目,可說是當年狀元級的歌唱比賽,首席評判便正正是顧嘉煇,而葉麗儀、賈思樂和陳潔靈等,便曾是此節目的「四箋燈」高手。
時代曲既是中國音樂西化的成果、華文化現代化中之一環,這群香港樂人的高度西化,便是他們的強項,是舊上海、台灣和大陸樂人望塵莫及的。他們後來改唱粵語歌,便能將粵語歌的過時、老土形象一掃而光,吸引了大批年輕一代的樂迷,製造了一個龐大的市場,在1990年代,粵語歌壇曾是一個每年18億港元產值的工業,是香港工業轉型、過渡成為服務業中心之表表者。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筆者不能不提當年電台的節目主播(唱片騎師/DJ),如郭利民(Ray Cordeiro,1924-至今)、詹小屏(1944-、亦曾主持TVB的《星光晚會》節目)、鄧拱璧(1946-)、陳任(1945-2008)、樂仕、俞琤(1954-)、歐瑞強(1955-)等等,他們實亦是推動香港流行音樂的功臣,尤其是郭利民。這位縱橫香港播音界逾50載的「Uncle Ray」,葡裔但操流利廣府話,曾先後任職麗的呼聲和香港政府電台,現仍擔任英文音樂節目主持,便是上述多位歌手的伯樂,好幾位更是經他親手提拔的。
郭氏的”All the Way With Ray”節目,是筆者中學時期(1970年代)每晚臨睡前必聽的,一來聽學他純正的美式英語(為出國留學作準備),二來享受他介紹的英文懷舊金曲。而這亦側面說明,懷舊音樂節目一直至今,都是有市場的。
引領一代樂壇風騷
筆者認為許冠傑的後期,尤其是在1982年加盟新藝城、成為獨當一面的電影紅星後,他的優質粵語歌產量便江河日下,而他在樂壇的主導地位,亦由唱片、電台和電視公司製造的新「天王天后」所取代,如第一代的譚詠麟、張國榮、陳百強、梅艷芳等,繼之滾滾而來的,便是第二、三、四代的後浪者。
而後來的粵語歌,音樂風格和歌手的唱風,更與許冠傑的有明顯分別,雖然題材較側重言情類(黃志華等語),但在形象包裝、和市場推廣上,便遠遠超越許氏不知多少倍。而明日黃花的他,亦有自知之明,遂欣然接受譚詠麟的封冊,被送上日漸封塵的神檯去了。
許冠傑的才華,是經得起時間考驗的,他作品中精選的約20首,在四、五十年後的今天,筆者認為仍是精品中之上品,與後來的天王天后比,在數量和質量上,仍是鶴立雞群的。現時年事已過七旬的他,能否自省地『心公正白壁無瑕,行善積德最樂也』和『君可見漫天落霞,名利息間似霧化』? 樂迷們惟有由衷地祝福,祈望他『日日要喜洋洋,無謂咁緊張』了!
「淺談暢詠時代曲」系列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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