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廿年,本港股市已大致上簡單記載了香港的變化;中資及國企佔了整體市值約六成比重、而為遷就更多內地企業有條件成為藍籌,恒指成分股由33隻,變為現在的50隻。中資影響力進一步成為主導能力;併購、交易以至市場中介活動,沒有中資,大概就會是一潭死水。
愛國與戀舊中尋找平衡的精英
人人要吃飯、個個講經濟、投資者每日只會埋首賭股市上升,背後靠的就是中資;祖國好、香港好,從穆迪將本港信貸評級降級,難道就是曲線上的相反引證吧。講搵錢,香港人對內地毫不介意、但講生活、基本權利及香港經濟以外的發展命題上,坦白說,就是十分之抗拒,這種分裂心態,是一國兩制的失敗或是香港人不夠愛國嗎?
老實講,香港目前的中流砥柱,接受的是殖民地教育,70、80年代英國對港強政勵治下的精英系統,念舊之情及偶爾比較、這並不等於不愛國,廿年來的起與跌及種種事情,很大程度上是繫於愛國與念舊兩者之間,內地當局所給予的空間及本港持份者所尊重獲賦予的底線兩者之平衡。
廿年來,頭五年可能就是回歸的密月期、之後五年是變化階段、踏入第十年是變化加忍讓、到近五年中央不忍讓了,主動愈來愈明顯,恐怕未來五年隨時是一個整頓期,重新界定一國行先的兩制定義。
安樂與求其中逐漸沉淪的香港
平心而論,回歸後,內地對港是十分照顧,但香港有經濟需要時就找中央幫手,無事的話就不斷批評,久而久之,結果逐步加劇不滿及信心盡失的形成。事到如今,香港政界的持份者,談的不應再是鄧小平定義的一國兩制或再空談民主,而是坦白問一句,如何才能令中央安心及滿意。
香港問題在於貧富懸殊及社會分裂,以為再搞好經濟就迎刃而解,似乎是太過天真了。社會問題某程度上是精英沒落的現象,政治層面持份者的質素下降。更重要是、意見領袖的參差,而造成的一個非黑即白的社會,更是嚇怕了一批真正有識之士淡出舞台,導致社會再缺乏一些以正視聽而又具備政治智慧的言論,除極少數外,各走極端的言論當然將社會帶向更進一步的危險地帶。
純粹回顧的話,1998年亞洲金融風暴及2003年的沙士,其實可能是最好的香港。前者凸顯本港市場的問題,但展現官員自我處理危機的能力,而沙士一役,是香港團結互助的標誌性一年。一日不減低社會怨氣及分裂,回歸難讓一國兩制往更好的方向發展,似乎香港可能需要再遇患難,才會見真情及共融。
原刊《am730》,獲作者授權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