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有家長不滿小三TSA,組成「反TSA家長大聯盟」,我校兩位老師(老師A和老師B)的子女和我的女兒正在考DSE,我們也組成了一隊「DSE家長聯盟」,常常聚在一起談子女的近況、談考DSE的注意事項⋯⋯大家工作這樣忙,工作崗位又不同,為甚麼會聚起來談「仔女經」?無他,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們的共同話題有三:
一、在哪裏補習好?
打從兒女升上中五,我們「DSE家長聯盟」便常常談這問題。我不明白為何現在考DSE,所有考生都要去補習。有人說學校只可幫你打好根基,補習社會提升考生的應試技巧;有人說補習社會幫你貼題目,不去就笨;有人說拿5**的學生都要補習,你不去就吃虧,總之我們有時聚起來,就會談:「子女在哪裏補習好?」、「補習很貴!」、「有沒有教材可借?」真是比自己當年讀書還要緊張。
二、有沒有可靠貼士?
多年前我考完Mock Exam.,到處問人拿其他學校的Mock卷,估不到現在時移世易,情況也是一樣。老師A很有心,有一天她跟我說她女兒有某某補習天王的貼士和模擬答案,更有某名校的Mock卷,她問我要不要,我立刻跪求,還衷心附上無言感激。回家後我趕快把資料交給女兒,叮囑她千萬要溫習,對考試十分重要⋯⋯沒辦法,做父母的見子女徹夜溫習,不管有沒有用,能支援到她拿分的事便會立即去幹。無他,可憐天下父母心。
三、你的兒女考得好不好?
第一天考完中文口試後,我跟老師B碰面,劈頭第一句話便是:「昨日你的兒子考得好不好?」唉!估不到大家都說不好!那日我問女兒考口試的情況,她說:「我們五人在15分鐘內要討論一個課題,但我組來了一個不像愛讀書的男孩,他志不在分,志在破壞,整段時間霸着說,說話沒內容又重覆,我只發言了兩次,另一個同組的女孩更沒機會說,口試一完,我見她衝去厠所痛哭⋯⋯」老師B的兒子也遇上差不多的情形,他兒子稍為禮讓些,讓人家先說,轉眼便過了15分鐘,沒了發言的機會。當然,我們的子女都受到很大的打擊,整晚都不開心。
我不明白為何口試要這樣考學生?要搶截別人的說話時間,硬要弄死對方,自己才會拿高分,那便代表考生能言善辯?不,我認為一個會說的人,首要的條件是會聽,我們應鼓勵學生用心聆聽,不是搶着說話便是優勝。或許你會說這種考試形式要求考生合作,但為甚麼口試要互相合作?考生來自不同學校,各為前途而努力,你期望他們在15分鐘內可如何合作?諷刺的是在網上常見到考生的投訴,總是說同組有滋事份子霸着時間來搞破壞,或是同組的同學不會分析技巧,拉低了大家的分數。
考試終於完結了,女兒嚷着說:「我明天要將如山高的Notes扔掉,我寧死也不會重讀的。」第二天,我經過樓下的垃圾房回家,我對她說:「女兒,已經有人將他的功課和Notes堆滿垃圾桶旁,沒位了,我們明天才扔掉吧!」估不到考試完畢,考生會有從地獄跑出來的感覺。
觀乎DSE已推行多年,無論是科目、形式和大學入學計分等,實在需要檢討:半途跳船,放棄選修科的學生愈來愈多;中文科成為死亡之卷,學生逃到外國升學;通識科被嘲為通通不識,中史科、文學科和視藝科開不成班⋯⋯學生通通成為DSE的犧牲品。中學是入大學的必經之路,但這條路已變得殘缺的和殘酷的,盼當權者能體諒年青人,試試從他們的角度出發,盡快檢討DSE,勿浪費他們的青春和努力,否則未來必有家長成立「反DSE家長大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