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奧林匹克國際象棋賽

1966年,香港獲邀參加當年10月在古巴哈瓦那舉行的第17屆奧林匹克國際象棋賽。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但是否派隊參賽可不是一個容易作出的決定。國際象棋總會最後還是認為應該組隊參加,條件是:隊員的棋藝必須達到相當高的水平和必須自付香港與布拉格之間的來回旅費。棋會作出這個決定後,平遠問我有沒有興趣參加。這時,我剛完成碩士論文的初稿。我的答覆是有興趣,但要待未來的工作安排好之後才能決定。一個月後,我跟郭慎墀校長談妥了回去任教的安排,於是決定參加。 苦讀棋譜 國際賽壓力倍贈   父親當年的商業基地是墨西哥,觸角則伸展到美國西岸、古巴和鄰近島嶼。因此,到古巴這個新興共產國家看看的誘惑是很大的。沿途經過的國家,特別是捷克、埃及和印度,對我都極具吸引力。機會難逢,這使我失去了理智,作出不自量力的決定。其實,以我當時的情況,哪有能力代表香港參加國際比賽,更遑論奧林匹克國際象棋賽了。米既已成炊,便只好苦練。我從未讀過棋譜,手上一本也沒有,於是向平遠借來Mikhail Tahl的對局選 (書名好像是The Best Hundred Games of Tahl),有空就拿來研讀和擺局。這是我那年暑假的主要活動。 賽會規定,每隊六人,每場四人出賽,按實力排位,強者排前。我們幾經辛苦,才湊到五人:一台高智、二台冼權、三台E. L. Krouk、四台馮以浤、五台Ronald Hobson,但E. L. Krouk最後因事缺席,其餘四人只好苦撐到底。對我來說,這是一場異常艱苦的戰鬥。體力消耗之多和精神壓力之大,都是我從未想象過或感受過的。作出參賽的決定之後不久,便開始感到有點精神壓力了。這壓力後來愈來愈大,到達哈瓦拿後升至頂點。 還未下機,便聽到宏亮的奏樂聲,跟着透過飛機的窗口看到排列整齊的儀仗隊,正在使勁奏樂,歡迎到訪的客人。這使我暗吃一驚。在雄壯的樂聲中,我們魚貫下機,步入禮賓廳,嘗過香檳酒,會合了從委內瑞拉乘專機來的選手後,便分乘多部旅遊巴士、在交通警察電單車隊開路之下,浩浩蕩蕩地直奔市中心。在大約30分鐘的車程裏,但見沿途都掛上了彩旗和花籃。我感到了強大的壓力,這壓力後來與日俱增。 卡斯特羅與蘇聯棋手對弈 車隊到達市區後,停在「自由酒店」(即以前的希爾頓酒店) 門前。酒店的外牆裝上了一個高達數層樓的電子棋盤,以供棋迷在室外欣賞精彩對局。全部參賽隊伍都入住這酒店,比賽場地設在它的大禮堂。因為香港隊報名時登記了五名成員,所以獲配三個雙人房,但臨場只有四人,我因此可以獨住一房。賽會很好客,每隊都獲配一名接待員和一部連司機的大轎車,每人都收到少量零用錢。 酒店的膳食可算一流:早餐是火腿蛋之類,午、晚餐是餐酒、沙律、湯、主菜和甜品。最常吃的主菜是牛排和龍蝦,全部任吃。其他設備也甚佳,有很多休閒的去處。我最喜歡到頂樓的咖啡室,聽鋼琴手的演奏。我雖然是門外漢,但喜歡聽,尤其喜歡獨個兒坐在那裏,一邊啜着冷飲、一邊靜靜地聽。我欣賞這情調。 當晚古巴的領導人卡斯特羅 (Fidel Castro,初稱首相,後稱總統) 就到酒店跟蘇聯的棋手對弈了。作為超級棋迷和棋賽的主辦人,他理所當然地出席了二十三日晚上的開幕禮。典禮假可容20,000人的室內體育館舉行,情況異常隆重。最令人難忘的是一場芭蕾舞表演,由32名演員在一個棋盤狀的舞池上,以優雅的舞姿,配合着怡情的音樂,跳出雄據世界冠軍寶座六年 (1921-27) 的古巴棋手Jose Raul Capablanca的一個名局。

1966年,香港獲邀參加當年10月在古巴哈瓦那舉行的第17屆奧林匹克國際象棋賽。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但是否派隊參賽可不是一個容易作出的決定。國際象棋總會最後還是認為應該組隊參加,條件是:隊員的棋藝必須達到相當高的水平和必須自付香港與布拉格之間的來回旅費。棋會作出這個決定後,平遠問我有沒有興趣參加。這時,我剛完成碩士論文的初稿。我的答覆是有興趣,但要待未來的工作安排好之後才能決定。一個月後,我跟郭慎墀校長談妥了回去任教的安排,於是決定參加。

酒店外的電子棋盤
酒店外的電子棋盤

苦讀棋譜 國際賽壓力倍贈

 

父親當年的商業基地是墨西哥,觸角則伸展到美國西岸、古巴和鄰近島嶼。因此,到古巴這個新興共產國家看看的誘惑是很大的。沿途經過的國家,特別是捷克、埃及和印度,對我都極具吸引力。機會難逢,這使我失去了理智,作出不自量力的決定。其實,以我當時的情況,哪有能力代表香港參加國際比賽,更遑論奧林匹克國際象棋賽了。米既已成炊,便只好苦練。我從未讀過棋譜,手上一本也沒有,於是向平遠借來Mikhail Tahl的對局選書名好像是The Best Hundred Games of Tahl,有空就拿來研讀和擺局。這是我那年暑假的主要活動。

賽會規定,每隊六人,每場四人出賽,按實力排位,強者排前。我們幾經辛苦,才湊到五人:一台高智、二台冼權、三台E. L. Krouk、四台馮以浤、五台Ronald Hobson,但E. L. Krouk最後因事缺席,其餘四人只好苦撐到底。對我來說,這是一場異常艱苦的戰鬥。體力消耗之多和精神壓力之大,都是我從未想象過或感受過的。作出參賽的決定之後不久,便開始感到有點精神壓力了。這壓力後來愈來愈大,到達哈瓦拿後升至頂點。

還未下機,便聽到宏亮的奏樂聲,跟着透過飛機的窗口看到排列整齊的儀仗隊,正在使勁奏樂,歡迎到訪的客人。這使我暗吃一驚。在雄壯的樂聲中,我們魚貫下機,步入禮賓廳,嘗過香檳酒,會合了從委內瑞拉乘專機來的選手後,便分乘多部旅遊巴士、在交通警察電單車隊開路之下,浩浩蕩蕩地直奔市中心。在大約30分鐘的車程裏,但見沿途都掛上了彩旗和花籃。我感到了強大的壓力,這壓力後來與日俱增。

在古巴哈瓦拿舉行的第17屆奧林匹克國際象棋賽開幕禮
在古巴哈瓦拿舉行的第17屆奧林匹克國際象棋賽開幕禮

卡斯特羅與蘇聯棋手對弈

車隊到達市區後,停在「自由酒店」即以前的希爾頓酒店門前。酒店的外牆裝上了一個高達數層樓的電子棋盤,以供棋迷在室外欣賞精彩對局。全部參賽隊伍都入住這酒店,比賽場地設在它的大禮堂。因為香港隊報名時登記了五名成員,所以獲配三個雙人房,但臨場只有四人,我因此可以獨住一房。賽會很好客,每隊都獲配一名接待員和一部連司機的大轎車,每人都收到少量零用錢。

酒店的膳食可算一流:早餐是火腿蛋之類,午、晚餐是餐酒、沙律、湯、主菜和甜品。最常吃的主菜是牛排和龍蝦,全部任吃。其他設備也甚佳,有很多休閒的去處。我最喜歡到頂樓的咖啡室,聽鋼琴手的演奏。我雖然是門外漢,但喜歡聽,尤其喜歡獨個兒坐在那裏,一邊啜着冷飲、一邊靜靜地聽。我欣賞這情調。

當晚古巴的領導人卡斯特羅 (Fidel Castro,初稱首相,後稱總統就到酒店跟蘇聯的棋手對弈了。作為超級棋迷和棋賽的主辦人,他理所當然地出席了二十三日晚上的開幕禮。典禮假可容20,000人的室內體育館舉行,情況異常隆重。最令人難忘的是一場芭蕾舞表演,由32名演員在一個棋盤狀的舞池上,以優雅的舞姿,配合着怡情的音樂,跳出雄據世界冠軍寶座六年 (1921-27) 的古巴棋手Jose Raul Capablanca的一個名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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