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聯想起最近拜讀、由專研國際關係的先鋒學者、耶魯大學的威廉福克斯(William T.R. Fox)所撰寫及於1944年出版的著作The Super-Powers: The United States, Britain, And The Soviet Union – Their Responsibility For Peace(《超級大國:美國、英國、蘇聯──她們對和平的責任》)。作者在這書始創了Super-Power(超級大國)這詞,並且立了定義。他指出,龐大人口、地理面積、天然資源、經濟實力、軍事力量、政治穩定性,以至科技實力和科技創新能力等都是判定超級大國的標準。
二戰前,英國號稱「日不落帝國」(The empire on which the sun never sets),世界各地都有大英帝國的領土、屬地、殖民地、軍事基地,海軍力量無遠弗屆。二次大戰結束後,大英帝國漸漸衰落,殖民地紛紛獨立,雖然今日仍保住「英聯邦帝國」,但是其軍事、經濟、政治影響力已大不如前;特別是2020年初英國脫歐後,這幾年英國經濟下滑,通脹問題嚴重。英女王駕崩後,陸續有英聯邦國家提出「脫英」,澳洲工黨政府便在查理斯三世登基之際舊事重提。英國政壇亦未有強人壓場,近年英國首相如車輪轉,英國已淪為美國附庸,甚至有評論揶揄英國的外交政策是made in Washington,即是為美國辦事。
1962年9月12日,美國總統甘迺迪(John F. Kennedy)在萊斯大學(Rice University)發表關於國家太空事業的演說,動員國民支持「阿波羅計劃」,豪言「我們選擇登月」(We choose to go to the Moon),要讓美國成為第一個送人類上月球的國家,反映「史普尼克時刻」深刻影響美國的作風,美國一定要做「一哥」,不能落於人後。
2011年,美國從伊拉克撤軍後,開始留意到中國的科技發展突飛猛進,注意力逐漸東移,時任國務卿希拉里及國家安全顧問多尼隆(Thomas Donilon)開始提出「再平衡」(Re-balancing)、「重返亞洲」(Pivot to Asia)的外交策略。當時,希拉莉一度提出發展「新絲綢之路」(New Silk Road Initiative),但是基於地緣政治及資源等問題,美國不了了之。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則在2013年提出「一帶一路」倡議並且積極推進,至今已10年,成績有目共睹。
近年,中國已發展成全球第二大經濟體,貿易總量更是全球第一,在「我要做一哥」的美國眼中,自然是天大眼中釘。美國對中國的評價,亦由2009年《時代》雜誌(TIME)封面,以勤奮的中國工人為「年度人物」(Person of the Year),演變至後來漸成主流的「中國威脅論」。隨着特朗普(Donald Trump)及拜登(Joe Biden)先後繼任美國總統,中美關係的走向愈來愈嚴峻。特朗普聲稱中國對美國存在不公平貿易競爭,掀開貿易戰序幕。拜登上場手段更狠,貿易戰升級為晶片戰、科技戰,對中國施加各類出口及投資禁令,極力窒礙中國發展高新科技,極力游說、聯同盟友圍堵、打壓甚至制裁中國,例如視美國為馬首是瞻的英國,首相辛偉誠便形容「中國對英國構成系統性挑戰」(systemic challenge)。
根據美利堅大學(American University)於2021年的統計,美國在至少80個國家設有大約750個軍事基地;但是中國只在東非吉布提(Republic of Djibouti)設有一個海外軍事基地,軍事力量的滲透遠不及美國。此外,中國核武器的整體庫存也與美國差之甚遠,根據美國科學家聯合會(Federation of American Scientists)2023年的統計,中國現時擁有約410個核彈頭,而美國則擁有達5244個,數量超過中國庫存整整11倍。美國硬指中國威脅美國國家安全,其實的確是「賊喊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