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rie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卻顯得從容。他說:「人們將我視為一道橋(A bridge),我不再像從前充滿活力,但我仍然活着,未死。我是In between。」這個時候所講出來的道理俱是有感而發,是對人生的體悟,就是看聽者是否明白、能否接受。
其言也善
佬文青李偉民(Maurice)策劃把Mitch Albom的《相約星期二》(Tuesdays with Morrie)搬上舞台,忍不住給他發短信:「此時此刻,推出講人生道理的舞台劇,會不會是明知山有虎(苦),偏向虎山行?」
Morrie這位退休教授患上絕症,來到人生盡頭,他有甚麼話,要在每個星期二,與到來探望他的Mitch(Mitch是二十年前唸大學,選修他一門課的學生)分享呢?
《相約星期二》的導演是張可堅飾演Morrie,與他做對手戲的Mitch一角,則由方力申擔當。
看過張可堅導演的舞台劇,也看過他在台上扮演的角色,他詮釋不同類型人物入木三分,很能引起觀眾共鳴。
問張可堅:「你又導又演,算是另類挑戰?」
「的確有點難度。但為確保心中所想能夠呈現舞台,我請了一位十分有潛質的年輕副導合作。」
方力申飾演Mitch,會不會與飾演Morrie的張可堅擦出火花來呢?
「方力申是一個非常誠懇的人(跟角色一樣)。只要認真付出,我相信一定能夠呈現該有的效果。」
王菀之唱主題曲?「她二話不說便義助我們。」
Morrie最後的日子仍活得有尊嚴,說起話來仍有幽默感。
期待觀看張可堅與方力申的對手戲。
不想面對
Morrie與星期二到來探望他的Mitch,談及人生課題,「死亡」是必然會談到的話題。
Mitch去見20年前教過他的老師,正是他來到人生另一階段,開始問:我們忙來忙去過日子,為的是什麼呢?
導演張可堅把《相約星期二》搬上舞台,他是「希望觀眾可以趁機會洗滌心靈,思考一下『人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Morrie說:「每個人都知道會死的,但他們就是不相信『自己』會死。」(”Everyone knows they’re going to die, but nobody believes it.”)導演會怎樣詮釋這句話的深意呢?
Morrie不同,患上絕症的他,數算自己在世的日子還有多少天了,他知道怎樣將餘下時光過得更好。仍然活着的人,就是拒絕接受這個「人皆會死」的事實。Morrie認為:「要是我們接受這個事實,做起事來會大大不同。」(”Once you learn to die, you learn how to live.”)
Morrie說了很具哲理一句話,這句話與孔子所講的「未知生,焉知死」有所不同,我們不是要探究死亡是什麼一回事,而是知道每個人會有這麼一天,辭世而去。那麼活着的日子,就要過得有意思了。
可惜的是,我們活着的時候,受到太多塵世事糾纏(錢賺得不夠?房子什麼時候供完?什麼時候買新車?事業會有更好發展?)。我們可有機會停下來,想一想:「這就是我想要過的人生麼?」
人間有情
Morrie與Mitch的對話,說的看似是尋常人生道理,但在20年前,在西方社會,一般來說講「致富之道」,比講「愛」更有市場。
但Morrie說:「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是怎樣去愛、怎樣去接受愛。」(”Love is the only rational act.”)愛是「合理」,也是「理性」的。
《相約星期二》(Tuesdays with Morrie)海報有點題三句:「學習付出愛、接納愛,是人生最重要的一課」。
這一課,也是Morrie一再向Mitch提到的:”Do the kinds of things that come from the heart.”
當Mitch上完Morrie最後一課,來到道別時刻,來個擁抱吧(A Hug),那可就是愛的意思了。出自真心的擁抱,比說句多謝來得更有力呢。儘管來到這一刻,Morrie已經不能伸出雙手來擁抱Mitch了。
問張可堅:「書中所提及的人生哲理,搬上舞台,講道理時刻會不會過多?」
「說來奇怪,從來沒有聽過這講法,可能觀眾已經接受這前設,又或許人們心底也想聽此等內容。」
再問:「著作的文字與舞台上的語言有甚麼不同之處?」
「我想最大的分別是多了一個層面(創作團隊、導演、演員等)的演繹吧。」
Morrie對Mitch說:「我希望我的墓碑刻上這一句。」
「我暫時不想聽。」Mitch回答,接着問:「說吧。」
“A teacher to the last”好不好?
「好極了。」
後記
張可堅與方力申約好我們,11月3日(星期五)至12日(星期日)在演藝學院劇院見。
見張可堅的機會不多。見到的時候,他多在舞台上演譯不同舞台劇角色,或是導演不同的劇目。
早年,我們在應該是有見過面的。會不會是實驗劇《人等於人》或為「海豹劇團」兒童劇工作的日子呢?
與方力申見面,更是絕無僅有。看他在舞台上的演出,這該是第一次。
原刊於《星島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綜合轉載,題為編輯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