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治病到底有何優勢?坊間的説法紛紜,例如西醫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中醫則是相反;西醫是治標,中醫是治本;西醫是治病,中醫是調理;西醫專長於治療急性病,中醫擅長治療慢性病;西藥有副作用,中藥沒有副作用等等。
這些説法都有一定道理和依據,但卻並不全面,且容易誤導。例如西醫也有頭痛醫腳的思路,並非中醫獨有;中醫也有治標不治本的操作,且西醫也治其根本,兩者對於標本之定義雖有重叠,也有所不同;而西藥固有副作用,但中藥用錯也有副作用,且可以相當嚴重。
當然,中醫也可以不是慢郎中,其在急性病的治療上,本就具有豐富經驗和相當療效。古代的病人所患的應該不只是慢性病,一本在東漢大瘟疫之後所寫成的臨床醫書《傷寒論》中,所記載的多是嚴重和急性疾病。至於後來中醫給人慢郎中和調理爲主的印象,原因衆多,但這并不代表中醫之内涵整體。
如果要將以上論述一一解釋,需相當篇幅。我近年有幸參與了由國家級名醫李賽美教授所主持的「全國經方臨床運用高級研修論壇」的工作,擔任副編審,負責專家講者的講稿編輯工作。近來審稿之際,發現論壇講者之一的劉方柏教授的一篇名為〈功力、思維、擔當──中醫救治危急重症的三大法寶〉的文章,對於中醫臨床優勢有精彩論述,故此歸納如下,予有緣者參考。
中醫臨床九大優勢
劉教授是四川省十大名中醫,也是赫赫有名的急症中醫專家。他從醫60餘年,累計診治病人超80萬人次,長期致力於病因不明、症狀複雜、輾轉治療無效的疑難病診療臨床和研究,經驗豐富,所著的《劉方柏急重奇頑証治實》、《劉方柏臨証百方大解密》及《劉方柏疑難證治20法》,是中醫治療急病重症的重要參考書籍。
劉教授在經方論壇的演講中,總結了中醫具有明顯優勢的9類疾病,這裏包括:
第一,全新出現,且病因不明的傳染病,例如2003的非典和2020年的新冠肺炎。
第二,西醫能做出診斷的,但是沒有辦法治療的,最爲常見的就是地中海貧血,西醫診斷明確,但卻無法治療,在此中醫有較好辦法。
第三,西醫不能夠明確診斷,且無法治療的。
第四:西醫可以明確診斷為某種病毒或者細菌感染,但是使用抗生素沒有效果的疾病。
第五:西醫是短暫療效,中醫可以有長期而不復發的疾病,例如習慣性便秘。
第六:西醫只有外科手術才能解決,而因某原因無法手術的,如血崩出血昏迷。
第七:多系統多功能損害疾病,西醫對此有可能治此失彼,中醫卻可以互相兼顧。例如一位重病患者需要補液,但他又有心衰不能大量補液;或者一位結核合併病毒性腦炎的病者,需要用激素治療,但激素會加重結核病,抗結核治療又沒有辦法解決他的腦炎,這時候西醫治療方法就會衝突和矛盾,而中醫卻可以首尾兼顧,平衡治療。
第八:西醫有明顯毒副作用的疾病,例如癌症,中醫藥就可以減少癌症治療的毒副作用。
第九:現代醫學中部分失治誤治者,中醫也能在探索中予以治療。
如此觀點,是爲了加深中醫同行對中醫優勢的認識,也是長期臨床所歸納的臨床心得分享。如此論述也脫離了非此即彼,刻意貶低西醫,盲目擡高中醫的常見思路。作爲四川省十大名中醫,劉教授長期在内地三甲醫院工作,與西醫保持密切合作關係。他的觀察和總結,是基於切切實實的臨床經驗的。
提高認知,理清誤解
劉教授的演講初衷,是希望人們能夠提高對於中醫的認知和信心。在講稿中,有一句話很值得留意,
我認爲中醫和西醫是各有優勢,但是西醫的優勢卻相當明顯,而中醫的優勢卻常常被人們所忽視。
爲何優勢被忽視?原因複雜,也很值得繼續探討。探討之目的是爲了還原中醫的本相和本質,繼而提高臨床療效和適用範圍。那我們就可以在「西醫治標,中醫治本」這類看似理所當然,卻偏頗誤導的流行觀念外,找到更為合理的中醫認知及論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