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問題，是不可能由那些充滿猜疑和犬儒的人去解決的──這些人的眼界只能局限於那些已擺在眼前的明顯事實。我們需要一些人，能夠想像一些從未發生過的事，並會問：為什麼會說這些是一定沒有可能的？
….有些人會問：但為什麼要上月球？為什麼要以這為目標？…..問這些問題的人也許同時要問：為什麼要爬最高的山？為什麼在30年前要飛越大西洋? 為什麼萊斯大學要設址在德薩斯州*？…..
是我們自己選擇要登陸月球…是我們自己選擇要登陸月球的…我們決要選擇要在今個60年代完結之前登陸月球，以及辦好其他的事情，不是因為這是容易的事，而是正正因為這些都是非常艱難的事。
The problems of the world cannot possibly be solved by skeptics or cynics whose horizons are limited by the obvious realities. We need men who can dream of things that never were and ask ‘why not?’
But why, some say, the moon? Why choose this as our goal? ..And they may well ask why climb the highest mountain. Why, 35 years ago, fly the Atlantic? Why Rice play Texas?……We choose to go to the moon. We choose to go to the moon in this decade and do the other things, not because they are easy, but because they are hard.
──美國前總統甘廼廸（1917-1963）
近代史上對人類發展影響最深遠的演說
以上是節錄自美國前總統甘廼廸在1962年在德薩斯州候斯頓萊斯大學發表的演講。在這演講中，甘廼廸總統是闡明了美國政府要大力開拓太空事業的決志，而這篇演講，是被好些人視為美國有關太空事業國策的一大轉捩點，更甚至是近代史上，對人類社會的發展有着最深遠影響的演說之一。
這是一篇筆者聽了很多很多遍的演說。很顯然，投入巨大人力物力，以及冒上巨大風險去探索太空不是一容易作的決定，而怎樣遊說社會大眾、以及美國國家其他部門接受，可能是更為困難。而當時的客觀環境是，蘇聯在探索太空方面的能力明顯比美國超前，因此從很多角度看，美國當時確是有急起直追的需要，但觀乎美國社會和政府的架構，這樣做牽涉的難度、風險、以及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要將之付之推行是一極為困難的事。
有說若當時的美國的總統不是甘廼廸，美國政府未必是可以做到那麼義無反顧地全情投入於太空事業，若是如此，人類歷史可能會改，馬斯克今天談的在火星居住，人類成為多星球居住的生命，亦無從談起──歷史和社會現象的發展，很多時都是層層疊疊的，若沒有一些先決條件先出現了，很多其他的東西便根本是無從談起。
這就是就偉大的時刻
甘廼廸出生於1917年5月29日，1961年1月20日 正式就任美國第35任總統，並是在1963年11月22日遇刺，在任期只是2年9個多月，又或1036日。不過，縱使甘廼廸在任期間不長，但他對美國社會和世界歷史帶來的影響和貢獻，卻是極為深遠，好些人更是把甘廼廸視為美國歷史上最為人懷念和最偉大的總統之一。
驀然回首，甘廼廸處身的，是一個大時代。甘廼廸上任的時候，正當是冷戰的高峰，而甘廼廸當年的競選口號是：「這就是就偉大的時刻」（A time for Greatness）。而從他的競選期間和上任後的言行看來，甘廼廸為美國選擇的定位，似乎是以美國根據全球人類整體福祉的角度處理有關問題。本文開首引用的一句，是其中一個例子，而甘廼廸亦是曾經這樣說過：
如果我們現時未能消除我們之間的分歧，且讓我們至少令到這是一個可安全地接受差異和多元的世界。歸根到底，我們之間的共通點，是我們都是在地球這小小行星上生活着。我們都是呼吸着同樣的空氣。
And if we cannot end now our differences, at least we can help make the world safe for diversity. For, in the final analysis, our most basic common link is that we all inhabit this small planet. We all breathe the same air.
一個很深切的問題
以上所舉的，都是一些相當「大氣」的說話和文字。有說甘廼廸的層次，是遠遠超越一般政客的水平，隱隱然有着大政治家的風範。這看法相信是有着很紥實的基礎的吧？甘廼廸總統要處理的事情毋疑都是很艱巨，但另一方面，我們似乎又不得不同意，它們是真實地存在，而且重要得性是高得很，令我們似乎不能視之不見、置諸不理，任由它們的發展，取決於見步行步，純粹只是靠望天打卦，但求最終發展會不致太差。有關取態毋疑是可以理解，但若我們將但凡是無比困難的事，都是以這似乎是帶點畏避和缺乏勇氣的態度去處理和面對，好像未免是有一些可惜和令人感到有點遺憾的吧？
這因此也帶出一個很深切（profound）的問題：就是在人世間的事情上，我們是應該只選擇做一些容易做到，或至少有一定把握的事，還是在某些事情上，是要着有一些執着，不問成功與否，但求全力以赴，懷着擇善固執的氣概，勇往直前？
而在香港可怎樣發展其國際金融中心和國際城市事業這問題上，究竟我們是應該把着眼點永遠只放在一些容易做到，或至少有一定把握的事，還是不妨考慮把目光放得遠大一點？這不是一容易解答的問題。也許，甘廼廸總統一生的言行可對有關問題帶來一些啟示。下回會再談。
*萊斯大學是一由威廉馬歇爾萊斯（William Marsh Rice）捐贈在德薩斯州成立的私立大學。雖然並非美國長春藤聯盟的成員，但卻地位顯赫和一直被視為全美國最佳學府之一。
「香港傳奇的未來」系列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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