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良鏞社評一貫評論國家和世界大事,今番卻為了一個女明星而大做文章,更升級到用社論向她祝福,不免令人猜測查良鏞是否「公器私用」,向他的「夢中情人」道別。究竟夏夢是否查良鏞的夢中情人?有不同說法。有人說「毛妹」袁經綿才是查良鏞的夢中情人,毛妹最後卻情歸廖本懷。
當年這篇轟動一時的《明報》社評,題目是〈夏夢的春夢〉,刊於1967年9月28日。撇開八卦的傳聞不談,查良鏞在〈夏夢的春夢〉裏的寄語頗堪回味,今天讀起來,仍然有新鮮感。為了讓讀者「嗒真」查先生這篇寫於56年前的社評,筆者一字不漏抄錄如下:
本報這兩天,獨家報道了夏夢伉儷遠赴加拿大的消息,在新聞本身而言,也許談不上什麼刺激,只是為讀者介紹『一個善女人的行品』,以及她的行蹤;但在夏夢本身而言,可信她自己也會覺得,她這次離去香港,離去她所賴以成名的長城電影公司,是一個不尋常的抉擇。特別是在這鬥爭之火燃遍了左派的圈子時,這一離去,也許還會有一陣清凉的感覺。
事實就是這樣,由於香港是一個具有極大自由的地方,任何人不僅可以有居留的自由,也有遷徙的自由,不參加政治活動的自由;或者是:『在居留與政治活動兩者發生矛盾的情況』之下,有抉擇去留的自由,而最好的是,要走的人,無人可以將他留住,相信夏夢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飄然遠引的。也可以這樣說,這是香港的自由給予了她最大的方便。
對於這許多年來,曾使她成名的電影圈,以及一頁在影壇中奮鬥的歷史,夏夢定會有無限的依戀低徊。可是,她終於走了。這其中,自然會有許多原因,在我們的想像之中,一定是加拿大草原的空氣更加新鮮,能使她過着更恬靜的生活,所以她才在事業高峰之際,毅然拋棄一切,遷於幽谷,遺世獨立,正是『去也終須去,住也不曾住,他年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我們謹於此為她祝福。
夏夢出走,有其大時代背景。1966年內地爆發文化大革命,局勢一發不可收拾,禍延香港,連帶左派機構包括長城電影公司領導層亦受打擊,夏夢心灰意冷,1967年9月舉家移民加拿大。文革結束後,人大副委員長廖承志於1979年1月接見夏夢夫婦,希望夏夢重返電影界。
夏夢其後成立青鳥電影公司,開山之作是許鞍華導演、林子祥和劉德華主演的《投奔怒海》;1984年夏夢監製《似水流年》,贏得香港金像獎多個獎項。2016年10月28日,夏夢病逝香港,享年8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