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戀愛故事──談日劇《First Love初戀》

《First Love初戀》拍得用心,場面設計見心思。紫丁香樹的花常在,自己不夠高去採摘,自會有有心人為自己摘下來的。這恐怕只會出現在想像無限的電視劇,不會出現在真實人生中。

少年時期的並木晴道(木戶大聖飾)性格可愛,爽朗,敏感,對人對事有時難免衝動起來,不顧一切,帶來嚴重後果。他卻是個用情專一之人,在火車上初見少女野口也英(八木莉可子飾),一見鍾情,認定可以愛她一生一世。

拍得極具浪漫色彩的一幕,北海道的冬天,雪花漫天飛舞,路軌上可見火車飛馳而過。

少年晴道

車廂內也英正在閱讀,而不良少年晴道(染了金色頭髮)坐在同一車廂內,百無聊賴,望過去,看見樣貌清純的也英,正在閱讀呢。

也英在打瞌睡,膝上放着打開的書本,隨着擺動的車廂,書要合上了。她看到哪一頁呢?晴道走上前,把自己的車票,放在也英剛剛看到的那一頁中,是把車票當書籤了。那是晴道送給也英的第一份禮物。

因為沒有車票,火車到站,下車後,也英可以憑票出站,晴道卻遭車站職員阻止離去,是認定他搭霸王車了。

這一次的偶遇,改變了晴道一生。不愛讀書的他,為了要與也英入讀同一所學校讀高中,竟然肯用心溫習,努力讀書了。

說是緣份,可以套用張愛玲的小品《愛》:「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遇上了。」張愛玲的《愛》,相遇的男女,來到最後,沒開花結果。

晴道與也英,得要經歷一次又一次的考驗,好事多磨,最終修成正果。

寒竹百合導演的《First Love初戀》,說的可不是金童玉女的童話故事。漂亮的女生、英俊的男生,在他們成長期間,大家吃點苦頭,也就夠了,有情人終成眷屬。

往後日子,兩人的不幸遭遇沒完沒了。倘若彼此之間沒有「真愛」,會是一切成空。因為「情真」,我們明知那是「戲假」,但編導處理得當,我們遂接受了晴道與也英的愛情故事。

晴道與也英,得要經歷一次又一次的考驗,好事多磨,最終修成正果。(《First Love初戀》劇照)
晴道與也英,得要經歷一次又一次的考驗,好事多磨,最終修成正果。(《First Love初戀》劇照)

女子也英

《First Love初戀》說的是兩個不同年代的愛情故事,少女野口也英(八木莉可子飾)與少年並木晴道(木戶大聖飾)青少年時期的戀愛歲月,浪漫,不知天高地厚,結果差點變成不可挽救的人生悲劇。

成年後的計程車司機也英(滿島光飾)與「看更」晴道(佐藤健飾),看似是兩人過去的延續,其實是另一個愛情故事了。因車禍而患上失憶症的也英,已沒法記起少女時,與晴道有過一段轟烈的愛情際遇。

當上計程車司機的也英,遇見當看更的晴道,覺得面善、親切。卻不曾記起,正是這男子,當年因他的衝動舉止,讓她遭遇車禍,因而失去記憶。

一場車禍,也英的命運起了變化,婚姻不如意(不過,她卻有了心愛的孩子,令她感到人生仍有意義),她少女時期想當空姐,如今當上計程車司機。與晴道重逢,她早已不再是少女也英,是失婚婦人,獨自一人生活的女子也英。

編劇高明之處,沒有向觀眾解畫,也英已經恢復記憶了,知悉晴道就是她少女時期的戀人。那些年,也英沒有晴道,活着沒意思,晴道也是一樣。這初戀感覺,只有對晴道,才是真實的,對已失憶的也英是不存在的。

其後也英看到當年兩人放在time capsule(他們兩人年輕自製的時間囊,把想向對方說的話寫下來,放在時間囊,埋在地下。若干年後拿出來看)的信件。晴道講出第一次在火車上遇到也英,一往情深,從此就愛上這位女學生。

隔了那麼多年,過了那麼多不如意的日子,也英終於找到她想過一輩子的人了。對也英來說,那是遲來的「初戀」。十多年前,是晴道對她的初戀,十多年後她找回「初戀」的感覺了。

也英千里迢迢飛到冰島,找回她的初戀情人晴道,那是也英遲來的「初戀」。

最後一幕,晴道當上飛機師,而她在小型飛機上當空姐。

少女時代,也英想當空姐,如今,夢想成真了。

《First Love初戀》故事由上世紀90年代跨越至千禧世代後。(《First Love初戀》劇照)
《First Love初戀》故事由上世紀90年代跨越至千禧世代後。(《First Love初戀》劇照)

新生代戀愛

時代的變遷,不再是20年一代,而是十年或十年多一點,就是一代人的故事了。

《First Love初戀》故事開始於上世紀90年代,那時的野口也英(八木莉可子飾)還是名學生,後來因失憶而早婚,有了兒子向板綴(少年時期,荒木飛羽飾),那已經是來到千禧世代年輕人的故事了。

向板綴喜歡音樂,有作曲天分。回應了在上世紀90年代,年紀輕輕就創作Automatic Time Will Tell,第二年創作First Love的音樂人宇多田光。事隔多年,First Love成了電視劇主題音樂。上世紀90年代的音樂,詮釋千禧世代的愛情觀,一點也不過時。

向板綴愛上了年齡比他大的舞者古森詩(山田葵飾),這位愛用身體語言來表達個人感受的舞者(上一代人會用較為含蓄的方式表達自己),她有勇氣、膽識、敢於用行動追求自己夢想。

古森詩飛到外國,加入當地舞蹈團,到不同國家表演舞蹈。這樣的揚眉女子,對向板綴自然有着極大吸引力。少年十四的向板綴,已有初戀對象了。

這是《First Love初戀》第三個戀人故事。年輕時期的也英與晴道的初戀是劇集中第一對戀人。也英的兒子、音樂人向板綴,與舞者古森詩是第二代戀人。人到中年的也英與晴道,展開第二次戀情。這段愛情,是與千禧代年輕人同一時間發生的。

唯一的分別是向板綴沒有遇到上一代人的反對。他的母親也英還鼓勵他嘗試去用自己的方法(包括作曲),來表白他對古森詩的愛意。姊弟戀得以發展下去,也英功不可沒。

《First Love初戀》拍得用心,場面設計見心思。紫丁香樹的花常在,自己不夠高去採摘,自會有有心人為自己摘下來的。女主角也英錯過了第一次初戀,竟然還有第二次機會,而且對象仍是晴道,同一個人來的。而這恐怕只會出現在想像無限的電視劇,不會出現在真實人生中。

原刊於《星島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綜合轉載,題為編輯擬。

張灼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