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Light the Night)來到第3季大結局,誰是兇手,變得不再重要了(看第一、二季時,已沒去想猜,誰殺害了媽媽桑蘇),導演向我們展示:6位在日式酒店工作的女子,各有不同的今生故事。上世紀80年代,台北的陪酒小姐、台灣式的風土人情,與香港的很不一樣。
六女子
陪酒女子故事,從來不好說、不易說。說得過了火位,會吃力不討好。編導鋪陳出來的情節,沒有加鹽加醋。最後一季,每位陪酒女子逐個出場(把前兩季每個人的故事來個round up),每人一集。在日式酒店工作的女子,都有悲慘過去,卻少見煽情,亦沒有傷感泛濫。
6位女子:蘿絲(林心如飾)與蘇(楊謹華飾)皆為「光」酒吧的媽媽桑,兩人情誼,自中學開始,然後一起經營日式酒店。那麼多年的姊妹情,不應有恨。卻因為愛上電視台編劇、文藝中年(鳳小岳飾)而愛恨交織,至死方休。兩女子(《華燈初上》,在日式酒店工作的女子,不覺有風塵味道)從第一季開始,就明爭暗鬥了。
然後是花子(劉品言飾)的悲慘故事,她在獄中,曾經得到蘿絲關照,出獄後,蘿絲又讓她有機會到「光」上班,重新開始。花子可以在日式酒店工作,比起昔日當應召女郎,活得可有尊嚴。為此,她對蘿絲心存感激,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參與販毒活動的百合(謝欣穎飾),來到最後一季,協助警探成哥(楊祐寧飾)破案。她的表現,令人眼前一亮。大學生Aiko(郭雪芙飾)不是自甘墮落,而是反叛過了頭。阿季(謝瓊煖飾)到了退休年齡,仍留下來,是有還不完的賭債。
6名女子的故事,發掘下去,可以拍續集。
花子與百合
《華燈初上》來到最後一季,第一、二季在日式酒店「光」不算起眼的兩位陪酒小姐花子(劉品言飾)與百合(謝欣穎飾),終於發出光芒,演出幾場好戲來。
與毒品為伍(其實是受制於男友、王柏傑飾演的牛郎店公關亨利,不得不去販賣毒品)的百合,終於找到脫離魔掌機會,讓亨利與檢察官(修杰楷飾)雙雙落網,受到法律制裁。她亦因此重獲自由,不用再受到亨利的威脅。
令人看得心驚膽跳一幕:百合返回亨利住所,發現這名渣男竟是雙性戀者,她躲在床底下,牀上的亨利與檢察官翻雲覆雨。看到這裏,我們都替百合擔心,她怎樣才可以躲過這一劫,逃出生天呢?
其後,百合協助警方將「壞人」一網打盡,過程雖然過於簡單,有點兒戲,但百合表現出色,有說服力,百合終於有發揮演技機會了。
另一位似是配角人物,「光」的陪酒小姐花子,來到第三季,同樣發出光芒來。這位出身卑微(當過妓女,因刀傷扯皮條男友而要坐牢)的苦命女子,卻遇到真心對她的警察阿達(章廣辰飾),花子與阿達,同命鴛鴦,一錯再錯,兩人的下場,令人感到惋惜。
阿達在警局,不過是跟出跟入,這個人看似可有可無,故事發展下來,他與花子才顯得重要,還合演了幾場好戲,好看得很。
花子返回鄉下老家,探望父母一幕,拍得感人。短短幾個鏡頭,讓人看到,在鄉間唸小學時的花子,得過不少獎項(父母都將獎項掛在牆上),父母覺得女兒可是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呢。
女兒畢業後,學歷不高,到城市打工,賣紅酒,有豐厚收入,算不錯的了。
花子與阿達,兩人會有明天麼?
男子不堪
《華燈初上》中亮相的一眾女子,在日式酒店「光」,販賣「曖昧」感覺,以此維生的6位陪酒女:蘿絲、蘇、花子、百合、阿季、愛蓮,雖然她們彼此之間會明爭暗鬥,每天見面,總愛吵吵鬧鬧,但她們皆不算心腸壞透之人,她們上班,做到敬業樂業,是有着做人的基本信念:「做好本分,不能騙人」。
對前來光顧的酒客,不能讓他們做「冤大頭」。她們就是欠缺風塵味(有點不可思議),行為舉止,一點也不討人厭。相對與她們做對手戲的男子,她們可敬可親得多了。
在劇集中出現的男人,相對「光」中工作的女子,卻是不堪的居多,有些甚至可稱得上是「渣男」、「賤男」。
先說在警局工作的,局長、檢察官、警察阿達,為了金錢,與毒販勾結。只有刑事案負責人成哥,算是半個正面人物,但他為了上位(當副局長),沒有揭發局長的受賂,只將次一級的官員繩之以法。警局內只有一個是好的,卻是名女警。
蘇說是男孩的乾媽(事實上,她是男孩的母親,孩子是受繼父強姦,其後懷孕而生的),這見不得光的過去,只有蘿絲最清楚。這名繼父,真正賤男,最後卻可以把親生兒子接走。
可登上渣男榜的,還有百合男友、牛郎店公關亨利,蘿絲的前夫,花子的扯皮條男友。至於寶媽媽(吳慷仁飾),他是Sugar日式酒店老闆,愛男扮女裝,心地不算壞(他是得到「光」的女子幫助,而改邪歸正)。
以為自己是情聖的編劇、文藝中年江漢(上世紀80年代,男作家在台灣很受歡迎)、大學生何予恩(張軒睿飾),在揚眉女子面前,少了男子漢氣勢。不過,比起一眾渣男、賤男,他們算是好樣的了。
原刊於《星島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