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愈進步，資訊愈氾濫，人的專注力就似乎愈低。
就以經濟學的分析為例，張五常大教授在八十年代開始以中文下筆，文章一揮而就幾千字，著作洋洋灑灑幾十本，畢生的心血《經濟解釋》再版完又再版，「最終版」的厚度差不多比我的手還要長。
文章影響力大不如前
即使如此，忠實讀者（如我）仍然會讀之再三，雖然未至於可以如國內周星馳粉絲可以將《大話西遊》的對白倒背如流，但是至少某些重要概念仍然可以銘記於心。
都是因為互聯網吧。現今在互聯網世界，大家不必在大學有一個頭銜，不須在一份報紙有一個專欄，只需要有一個社交媒體戶口就可以向網民們發表意見。十年前左右我和兩位欄友開始追隨大教授的步伐在本地報章「爬格子」，我們當然不能與大教授相比，但整體上報章文字的影響力大不如前則是無可否認。
不要誤會，我不完全認為互聯網降低評論的入場門檻一定是壞事，事實上有頭銜有專欄的作家不一定有料，網上討論區和社交媒體很多評論員都是臥虎藏龍。不過對讀者們來說，評論分析供應大升的一個後果是：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和無限的評論分析之間作一個取捨？在邊際上，讀者們花在每一篇分析文章（或每一條評論影片）的時間會因此縮短。
譁眾取寵吸引眼球
對評論員來說，譁眾取寵或者標題黨可能是其中一個出路。著名經濟學博客Marginal Revolution的其中一位博客Tyler Cowen早前在TikTok開了一個戶口，然後嘗試在平台上搜尋「經濟學」的短片，其中有幾條較受歡迎的短片是這樣的：
1.一個剛剛大學經濟系畢業的學生以奇怪的英國口音炫耀自己的薪水比其他學系畢業生高；
2.一個大學經濟系學生訴說教授一方面教授財富不均，另一方面卻住在一間有工人的大屋裏，然後投訴經濟學並不是濟世為懷，並因此轉離經濟系；
3.另一個轉離經濟系的大學生大大聲在鏡頭面前鬆了一口氣。
當然，TikTok短片大部分都不是評論為主，但即使在其他社交媒體的「認真」評論，我們都不時看到一些以認識什麼名人為榮或以X博自居的，以各種各樣譁眾取寵的標題黨來吸引眼球。這可能就是新媒體下的評論新風格吧。
原刊於《am730》，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