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政治現時面對幾個窗口。
一是若美國政府更替,民主黨不會改變對中國的競爭心態,卻不會像特朗普那樣肆無忌憚地破壞國際秩序、規矩和倫理守則。即使要對付中國,也不會採取公開的誣衊式的攻擊與制裁,至少在一、兩年裏,壓迫中國的力度會減輕。也因此,港獨和邪教組織缺少美國或明或暗的資助、慫恿,聲勢會大大削弱。國際的攻擊制裁也會收斂。
二是《港區國安法》頒行,逐步落實執法,特區政府亦不敢怠慢敷衍,港獨的政治空間便被絕對的壓抑。今後更會在大、中、小學的教育和媒體方面清除港獨因素,港獨及其支持、同情者便沒法公開活動,在社會的影響也受到極大的壓縮,香港不會再有暴動,社會秩序得以恢復。
三是立法會裏反對派議員的大批離職,使立法會再不成為政治鬥爭的場所。少了無理的阻礙、衝突,立法會可以回復正常的立法功能與作用。
這3個窗口都會存在至少一年,對正處於新冠肺炎疫情與經濟危機之中的香港,是難得的機遇。香港能否藉此撥亂反正,克服當前的困境,關鍵在於特區政府和立法會內的建制派議員的作為。
沒有立法會的阻撓,政府的施政可循正常的審議和立法程序進行,甚或可以加快,以彌補過往多月的延誤。政府再沒有理由不在施政上有所作為,針對現時的重大問題加以解決。而沒有反對派議員的破壞,立法會的工作便可以加快進行,建制派議員也不用浪費時間與精力與反對派議員爭鬥。不過,議員的職責是從社會大眾的利益出發,審議政府的決策,而不是作為政府的橡皮圖章。沒有議會內的政治鬥爭,建制派議員更應盡心盡力地審查政府施政,避免政府為既得利益者所騎劫,損害社會大眾的利益和香港長期發展的機會。
原來的議會功能,在反對派辭職之後,便要建制派議員去承擔。怎樣聯繫社會大眾的各個階層,怎樣發動專家的智力來審議政府政策,提出新的更合理的批評與方案,改變過往投票機器的行為,也克服無故流會的陋病,在在都對建制派議員及其背後的政黨有更大挑戰。建制派議員在反對派議員辭職之後,再沒有藉口來掩飾不作為的傾向。
在過去20多年回歸時期,撇除反對派議員的破壞,特區政府與建制派議員的表現,連差強人意的要求亦達不到。沒有反對派議員,他們會勵精圖治,抑或更得意忘形地怠慢職守呢?我們可以與中央政府一起拭目以待,也或許香港需要真的愛國的反對派?
缺乏制約
香港反對派議員辭職之後,立法會的政治生態正在大變。
辭職的議員相信不可能再選,即使現時反對派的區議員,亦未必有機會頂替他們出選。反對派現有的政治人物沒有機會參選的話,大多會轉業,退出反對派。縱使有一定的選民支持,群龍無首,也缺乏政治梯隊人物,應該陷於全盤崩潰之勢。
這樣的轉變,或許有助香港政治回復平靜,再沒有眾多的無理政治操作,立法會的立法功能可以恢復。但是,沒有反對派的立法會及區議會等的香港政治體制,能否正常運作起來呢?民主政治需要有反對派,這已是歷史經驗證明的共識。
立法會少了反對派,建制派議員會怎樣作為呢?以往是怠忽職守,連作投票機器也偶有失手,流會更不能完全推卸責任給泛民主派。至於政策的審議、討論亦表現不力,沒有清楚的政策主張與思維,沒法對政府的草案提出清晰意念、論據充足的批評和補充。即使反對派一切以政治掛帥,議政能力和表現都勝過建制派議員,這涉及幾個重要因素。
一是建制派政黨和政團不重調研,不重專家,性質還是與傳統的社團分別不大,距離現代政黨在政綱、政見方面還相差頗遠。結果是有志貢獻社會、熱衷政策的學者專家大多投向反對派,彼得我失,更顯出建制派在政策方面的缺乏能力。這反映着建制派政黨政團和領袖人物之政治取向心態過於急功近利,依附權勢。
二是作為建制派最大的民建聯、工聯會,並不開放,有近親繁衍傾向。正因為不重視政綱政見,不重視專家學者,組織便不是以能力與德行為先,而容易變成任人唯親,着重關係。
三是建制派內有不少山頭,代表不同的利益和勢力。由於不重視政綱政見,難以用統一的政治主張連結它們。現時的支持中央政府、支持特區政府、愛國愛港,都過於空泛,不足以調解不同利益、勢力之間的矛盾。此所以過去反對派可以團結一致,建制派卻是一盤散沙,人多勢眾卻在議會和政策方面無所作為。少了反對派的制約,建制派當權了,則內部利益爭奪會更形白熱化,怎樣可以協調制約它們把精力、時間放在議政上去呢?
缺乏反對派的立法會,若不改變上述3個建制派內部問題,立法會的議政工作難以改善。政府施政少了阻攔,速度快了,可卻缺乏議會審議的制約能力,一直以來特區政府的劣政會增加,遷就既得利益的情況更會惡化,這未必是香港之福!
原刊於《東方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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