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選戰進入最後衝刺階段,「十月驚奇」(October Surprise)這個詞最近頻繁地出現在美國傳媒的報道中。「十月驚奇」是美國選舉政治中的術語之一,指的是11月3日的投票日前突然出現對選舉有重大影響的事件。鑑於此次競選過程中,特朗普與拜登在中國議題上多有交鋒,很多人自然會想到,這屆總統選舉說不定會出現與中國相關的「十月驚奇」事件。
美國之音報道,網上媒體Politico近日就此問題徵集了多位來自不同領域的資深中國問題專家的意見。主導該調研的Politico中國事務主編沃泰姆(David Wertime)對美國之音表示,他認為出現與中國相關的「十月驚奇」的概率並不大,儘管不能完全排除這個可能性。
沃泰姆說,特朗普政府「正忙於應付其他危機」,而美國人「已經看到美中關係出現了許多過去看似不可思議的發展」。然而,在目前這個高度政治化的環境中,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民調:「中國議題」重要性排在最末位
Politico和顧問公司Morning Consult在9月11日至14日進行的一項聯合民調顯示,在經濟、醫保、新冠疫情、國家安全、稅收、教育、環境、最高法院、移民、外交政策和中國這幾大選舉議題中,「中國議題」在選民心目中的重要性排在最末位。在近2000名受訪的選民中,只有35%的人認為中國議題對於他們的投票決定「非常重要」,這一比例在民主黨選民中是29%,在共和黨選民中是47%。 相對而言,經濟、醫保和新冠疫情是最有決定性的大選議題,認為「非常重要」的受訪者比例均達到70%以上。
分析人士認為,這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麼特朗普和拜登的競選團隊都不太可能刻意製造與中國相關的「十月驚奇」來提振自身選情的原因。
沃泰姆認為,是否會出現與中國相關的「十月驚奇」,並不完全取決於華盛頓,還要看北京是否會在美國大選前採取干預選舉的行動,儘管他認為北京這麼做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如果北京方面被看起來在試圖施加影響,那麼可能會給自己造成嚴重的戰略傷害,無論哪位候選人當選,北京都將面臨嚴重後果。」
中美關係成「十月驚奇」的兩個可能
可能之一:特朗普宣布退出第一階段貿易協議
Politico的調研問受訪者:如果出現跟中國相關的「十月驚奇」,最有可能是什麼?沃泰姆表示,獲得最多的答案是「特朗普宣布退出與中國簽訂的第一階段貿易協議」。
沃泰姆分析說:「一方面是因為放棄協議屬政府單方面職權範圍。對特朗普政府來說,至少先宣布退出協議,即使技術上而言要等到大選後才能真正退出,但在官僚系統上沒有很大的複雜性。」何況,「特朗普政府內部對於這份協議和對華總體路線本身就存在分歧」。
可能之二:美國在南海對中國開戰
國際關係學者布特爾(Bhim Bhurtel)則在《亞洲時報》撰文,稱一些專家向他預測,今年的「十月驚奇」有可能是特朗普政府在南海對中國採取軍事行動。
不過,喬治華盛頓大學政治學教授娜拉布朗(Lara Brown)認為,這種做法無助特朗普的選情,因為與其競選主張矛盾。
「特朗普總統競選的現實之一就是他聲稱他已經將我們帶出了軍事交戰。」她對美國之音說:「如果他捲入戰爭或者軍事行動,這與他自己的理念──也就是美國要從國際事務中撤出,把注意力集中在本國──是矛盾的。」
她補充說,許多選民其實已經作出決定,因此,即使有某些國際事件發生,或者出現了某些關於特朗普和拜登新的「爆料」,對選舉結果產生影響的可能性也很低。
歷史上曾出現的「十月驚奇」事件
然而,在美國總統選舉的歷史上,「十月驚奇」還是屢有發生:
一、1968年越戰時期,時任美國總統詹森試圖促成越南和平協議,以助其副總統韓福瑞(Hubert Horatio Humphrey, Jr)。韓福瑞的對手、共和黨的尼克遜據信通過私下渠道,鼓勵南越總統阮文紹不要參加和平談判。美國總統大選3天前,南越宣布退出和平談判。隨後,尼克松戰勝韓福瑞入主白宮。
二、到了1972年美國總統選舉,越戰依然未結束。爭取連任的尼克遜,對手是主打反戰的民主黨人麥戈文(George McGovern)。時任白宮國家安全顧問的基辛格突然對外宣布越南「和平在即」,令許多厭戰的美國人大感振奮。尼克遜最終如願以償獲得連任,但越戰卻要在兩年多後才結束,而尼克遜則在第二任內因「水門事件」辭職下台。
三、1980年,伊朗挾持52美國人質成為競選焦點,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列根指責民主黨總統卡特遲遲無法說服德黑蘭釋放人質,而卡特政府與伊朗的談判亦陷入了停滯。列根最終以壓倒性優勢贏得選舉。伊朗在他就職當天釋放了人質,以換取被美國凍結的約30億美元伊朗資產。
此外,2008年總統選舉前,雷曼兄弟公司宣布破產,美國爆發金融海嘯;2016年大選前一個月,先是特朗普以不雅措辭談論女性的音頻曝光,接着維基解密公布了一系列損害希拉莉形象的郵件和文件等等,都被稱為「十月驚奇」,成為新聞焦點。
這些「十月驚奇」究竟是偶然事件還是有人在背後精心策劃,外界很難了解。更難了解的是,這些「十月驚奇」究竟有在大程度影響了選舉結果?畢竟選民的喜惡並不只看單一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