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忘七七 展望睦鄰共進

2020年的7月7日是「七七事變」的83周年紀念日。今年,疫情下進行的文憑試歷史科試卷中有一道涉及中日關係的試題內,有條分題卻意外地在學界和社會上惹起爭論,更引來一些罕見的行政跟進。

2020年的7月7日是「七七事變」的83周年紀念日。七七事變,又稱蘆溝橋事變,是1937年日本駐軍托詞演習時有士兵走失,在河北省蘆溝橋附近與守城的國民軍發生軍事衝突。這次衝突被認為是中日戰爭,日本全面侵略中國的起點。

80多年過去了,中國本身經歷了抗戰、國共內戰、國府退守台灣、新中國成立,也經過了上世紀美蘇冷戰和中國改革開放等事件,中日兩國關係時進時退。華南沿岸一隅的香港,雖然同樣經歷了上述所有歷史過程,但更多時是以一個抽離者身份參與。

八十年代香港因為經濟起飛,擠身成為亞洲四小龍之一;同期港人開始「哈日」,近年更有些人稱日本為第二故鄉。當然,持有這種看法的多數不是曾經淪陷被日軍管治過的一代。

一道試題揭起舊傷疤

在83周年的今年,疫情下進行的文憑試歷史科試卷中有一道涉及中日關係的試題內,有條分題卻意外地在學界和社會上惹起爭論,更引來一些罕見的行政跟進。

筆者沒有能力去探討這起試題紛爭事件;況且那是涉及歷史與國民教育,又摻雜了社會科學觀點、民族情感等專業知識和價值,也牽連地緣政治、國際大局形勢的高深論述。但都可以肯定地推斷,試題提問有如揭起一個康復得不夠好的舊傷疤;豈會不高聲呼痛?

二十世紀上半葉,日本憑藉其強大的國力侵入鄰國是事實;除中國外,韓國、中南半島、菲律賓和太平洋諸島或殖民地,莫不陷於日本恐怖管治之下。各國人民受辱,任意被殺的記載,可從各地博物館和文獻得以查證。

鑑於日本歷屆政府大多數不願真誠道歉,雖然剛退任的明仁天皇曾多次表示歉意,但日本是行君主立憲制度,天皇本身沒有行政權、也不代表國家政權,所以太平洋戰爭所做成的創傷是從未得以治癒過。針對這一點,部分於日本和風輕拂下成長的港人是難以有長者和內地人的感受(尤其八十年代以後出生的年輕一代)。

離地探討戰禍的利與弊?

有批評指這道題目的遣詞用字,無顧及社會內曾因日本侵略帶來傷痛的人的感受。從道德層面來說,更可能是選錯地方去探討戰爭。

任何戰爭最少會涉及兩個交戰方,同一場戰爭對於不同的持份者來說是會有截然不同的利與弊考量。然而戰爭必然會造成的禍害,對人命、社會或財產,戰禍只會有弊而無利。當年的太平洋戰爭如是,近世發生的阿富汗戰爭、海灣戰爭、以巴衝突等也如是。

在普世道德層面來看,從貼近受戰亂影響的社會和人民想想,發動戰爭只有帶來戰禍。

作為基礎教育的評估試題,道德考慮是必需的;不要再以什麼學科特定的方法或其他不着邊際的理由來推說。在大學本科或研究戰爭史的課程內,當作研究問題來提出,或許是有意義的。

在七七事變的這個紀念日,筆者真誠地希望港人和學生們,惡補過去一個世紀以來自己國家的歷史。不是要認同某些人或機構的見解和論述,只是要讓自己不會對國家民族曾受過的苦難毫無認知。

歷史包袱和前瞻求共進

亞洲諸國政府期望,日本當政者為侵略及因而帶來的苦難作出真誠地道歉;對於侵略者和被侵略國雙方而言,這是放下歷史包袱的需要。二次大戰後德國政府在向鄰國和猶太民族做了深切道歉,就是今日德國強大起來和獲得國際認同的基礎。

二十一世紀是亞洲的世紀,那是有賴各國通力合作,共同發展才可以達成的。日本是亞洲最先發展起來的國家,若東亞各國能夠和日本建構睦鄰關係,會是共同邁向發展的必要條件。

作為歷史行外人,筆者覺得光是記住過去的仇恨、忙於追討賠償,算不上是從歷史中學習。能認清錯誤不再重犯,協調各國互助互補,促進發展追求光明前景,才是正路。

黃冬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