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病毒量看隔離的重要性

「新冠肺炎」 的康復者會不會再患上此病?今年年尾會不會再度光臨?科學界目前仍未確測。若再肆虐,即使有了特效藥和疫苗,社會隔離仍將會是效果和效率最高的預防策略。

隔離政策需要突出「病毒量」 這個注目點

公共政策效率不符理想的一個原因,是一些社會成員只依字面上的規則行事,不認真去了解原因, 以至敷衍了事甚至大違初衷、或者借着解釋欠確而乘機取利。中國在五十年代推行「消滅四害」運動時,民間有人特意去養育大量蒼蠅以示積極;美國為了避免中小型廠店因新冠狀病毒受封鎖而裁員,造成大批失業, 分發短期救濟金,很多小生意人在第一輪救濟金派完,得不到分文之際,擁資數十億的洛杉磯湖人籃球隊竟然分到200多萬美元!

新冠狀病毒 (SARS-COV-2,又稱「沙士第二」或「非典第二」病毒) 的防治尚未有疫苗和特效藥,但許多國家和地區由於經濟壓力,已逐步開禁, 民間也有不少人不禁寂寞而擁到公共塲所, 濟濟一堂, 輕視 「社會隔離」 的作用。 「新冠肺炎」(COVID-19, 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症)的康復者會不會再患上此病?今年年末會不會再度光臨?科學界目前仍未確測。若再肆虐, 即使有了特效藥和疫苗,社會隔離仍將會是效果和效率最高的預防策略。

也許涉及新冠肺炎的觀念已經多至讓一些人感到眼花瞭亂。若能至少明白其中一個觀念, 也許會令多些人認真起來。有一個已經被學者留意到的觀念,似乎未受到醫者和公共衛生政策充分說明、或一般人特別重視的 ──「病毒量」(virus load)。器官內的病毒量愈集中和愈濃, 病徵愈明顯、愈被早發現、病勢也愈速愈重。本文打算借這個具有關鍵性意義的觀念,強調一下社會隔離的重要性,請讀者向多些親友解釋,透過加深認識來促進自律。這是在藥石未靈之前,最可行的預防感染和減低病情的方法。

受感染時進入體內的 「病毒量」,是決定能否抵抗和痊癒一個主因。病毒量低時,人體的免疫系統有足夠能力抵禦, 即使帶毒,也不會發病。如果病毒只是隨風而至,或只受一位剛感染者傳過來,病毒量不重,可能無恙。 如果病毒同時由數位染毒巳幾天的患者傳過來, 當時又在空氣欠流動的環境內,病毒量重,則發病率高。也許這是意大利、法國和西班牙感染人數和死亡人數特高的原因:三國皆奉天主教,大家庭和上教堂的聚集機會高。南韓和美國早期最大規模的集體傳染,都出於教堂和合唱團。演說、爭辯、和高歌時, 口沫投射可達數十呎。另外一些災情嚴重的場所是監獄和擠迫的公共交通工具,一般社交距離初訂為3呎, 今改為6呎,仍是一個重大的妥協。

新冠肺炎的致死途徑

新冠狀病毒傳播得特別快,是因比非典等病毒難測,主因是其他病毒專門鑽進一種人體細胞,新冠狀病毒則並不揀飲擇食,可以鑽進多種細胞,是以沙士只摧殘肺上半部細胞,新冠狀病毒則不止摧殘肺下半部細胞,還攻撀其他器官。心臟專科醫生在新冠肺炎開始普及後,才猛然警覺近期一些心臟病人是由新冠狀病毒促發的。新冠肺炎併發症特別多,可能正由於新冠狀病毒分兵數路,進人人身初期的病毒量分薄,病徵分散,染上了病毒者初時可以毫無徵狀,不像其他病毒那樣容易引起注目,但巳可傳染他人。

測出染有新冠狀病毒者中,大約有83%屬輕微,雖無特效藥,可以依靠自己的免疫力抵抗,不致惡化。但剛染上的病毒量愈大,愈易引起免疫系統的過度反應。新冠狀病毒本身的殺傷力不太強,但它損害肺下部的細胞時,引起一些人的免疫力過度, 把肺部弄穿和硬化,肺膜滲液,重病者若不溺斃,肺功能也難恢復。另一個破壞作用,是免疫系統本身也受損害,本來受控的細菌和其他病毒,乘虛而入,這是致命的又一途徑。

新冠狀病毒另一個致命途徑,是引起併發症。沙士病毒並不直接攻擊其他器官,病毒量集中於肺的上部,影響範圍窄,而且一旦感染便會發燒,病徵既明顯,病情又急驟,其他病徵都成了次要,不待其他器官衰退,本身便足致命。愛滋病致命是破壞了免疫系統。新冠病毒則既破壞全身免疫系統、又可由急性肺損傷直接致命。即使在肺傷未太嚴重時,由於新冠狀病毒令它的功能衰退,其他器官得不到充足氧氣供應,多個器官衰竭,遂促成了併發症致死的結論。即使不致命,也會削弱這些器官的功能,尤其是本來有心臟病、糖尿病、肝、腎、腸和哮喘病者,特別要提防。大家減低近距離互染、帶上口罩,即使避不過新冠狀病毒, 也減低病毒量。

大部分人都願意接受防疫建議的,但不少人則不求甚解,以至事倍功半,甚至產生反效果。有些人以為帶上了口罩便足防疫,戴得不正確(例如只蓋口,不掩鼻)、戴上了便多外出、或鬆懈了其他方法,適足增加損己損人的機會。有人以為穿上膠手套便夠衛生,卻保持不斷隔着手套而觸面的習慣(有研究錄得人們平均每天以手觸面九次以上),病毒可能更多由手套經眼口鼻傳入。不少人習慣用火酒或市面上的洗手液,火酒可殺大部分細菌等微生物,病毒不是微生物,但新冠狀病毒仍可以被含酒精成份七成以上的洗手液清除,問題是方便性和價錢不及水和肥皂。新冠狀病毒其實很脆弱,只由脂肪膜包着,用水和肥皂沖洗20秒便足打破它的脂肪膜。火酒也可以去油脂,但人們不用它來洗油煱,而且用火酒次數太多,會損壞皮膚。明白了這些建議的科學根據,人們會更有效地實行。

鍾倫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