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飛鴻與台灣民主國

「新潮」黃飛鴻電影都拍得淒美動人,他和十三姨戀情,更令人稱羨。不過,真實的黃飛鴻並不如此。他是廣東西樵人但在佛山長大,父親黃麒英精通南派洪家拳術,但只在衙門做一名隸役,因為貧困,閒時就帶同黃飛鴻在街頭賣藝、賣藥和醫跌打雜症……
「新潮」黃飛鴻電影都拍得淒美動人,他和十三姨戀情,更令人稱羨。不過,真實的黃飛鴻並不如此。他是廣東西樵人但在佛山長大,父親黃麒英精通南派洪家拳術,但只在衙門做一名隸役,因為貧困,閒時就帶同黃飛鴻在街頭賣藝、賣藥和醫跌打雜症。穎悟的黃飛鴻不但盡得真傳,並且青出於藍。及後因緣醫好了黑旗軍首領廣西人劉永福腳疾,劉永福遂聘他為軍醫官,並擔任軍中技擊總教練。
 

曾隨劉永福渡軍旅生涯

 
1894年,劉永福帶兩營黑旗軍赴台抗日,駐守台南,黃飛鴻亦因之隨軍到了台南。中日甲午之戰,清廷戰敗,終而簽訂《馬關條約》,將台灣割讓給日本。台灣朝野奮起,反抗日本接收台灣,陳季同、丘逢甲等士紳,宣布成立台灣民主國,唐景嵩為大總統,劉永福為大將軍,黃飛鴻則擔任殿前大將軍。可惜,黑旗軍之傳統裝備,難敵日本新軍,以致節節敗退,黃飛鴻最後亦不得不隨同劉永福潛渡回廣州,結束軍旅生涯。
 
返回廣州後的黃飛鴻,已深深體會到拳腳刀槍,實在難與洋槍大炮匹敵,故對於敎拳已興趣缺缺,加上最得他真傳的兒子黃漢義,因為擔任船勇(保鑣)押運貨運,與人搏擊而被人用手槍擊斃,黃飛鴻更加傷心欲絕,決定不再教其他兒子功夫;所以,他晚年生的兒子,都未能一睹乃父真功夫丰采。1924年秋廣東商團叛變,他在廣州西關仁安街的寶芝林,一舉毀於砲火,他深受打擊,翌年染上時疾,死於廣東城西方便(西)醫院,時年69歲。身後蕭條,幸有一位女弟子出資給他安葬。
 

無影腳非真無影

 
黃飛鴻一生練就絕技甚多,無影腳則最受渲染,連《時代雜誌》(Time)也沒有搞清楚。1998年10月5日那期英文版的《時代》,在介紹武打明星李連杰人氣急升時說,「預測他在好萊塢事業竄升的速度,會象『佛山無影腳』般神速。」(〝Now Li’s Hollywood career is moving the speed of a No Shadow Kick〞)而其實所謂無影腳是「無影不起腳(去蹴)」之意。也就是說,起腳蹴敵之前,先揚起手(招式叫影手)引開對方注意,才踢對手個措手不及,所以,無影腳只是一種配合手法的腿擊法,而非「快得連影子都看不見」那樣傳奇。
清末民初廣東有十位出色的技擊家,被譽為廣東十虎,黃飛鴻就是十虎之一。霍元甲創辦精武育體會後,欲派遣五位名拳師南下廣東設立分會,以推廣武術。孰料廣東報紙在報道此一新聞時,竟然大字標題的說:「五虎下羊城」(廣東又名五羊城),幾乎在武藝界引起一番腥風血雨。
黃飛鴻裔傳徒弟不多,大弟子陸正剛曾任中山先生衛士,而最為人知悉的是林世榮。林世榮不但功夫好,曾任廣東軍頭、南天王陳濟堂軍中技擊教練。據說同時代外號為中國鐵砂掌的顧汝章,曾向他挑戰,但林世榮認為無此必要,且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於是隱居避戰;其後,竟不知所終。
 

晚年與莫桂蘭相戀

黃飛鴻的確有過一般浪漫愛情,在他60歲時,有一位練廣東五大拳術之ㄧ莫家拳的女士,以19歲芳齡,嫁了給黃飛鴻,夫妻恩愛──那就是港人熟悉的莫桂蘭師太,她在1949年後,從廣州搬到香港,並設館授徒,把黃飛鴻敎她的功夫,敎給社會大眾,學的人很多。
 
黃飛鴻也有許多與人搏擊傳說,也許牽涉人命傷殘,有違法之忌,故大多由坊間流傳,沒有正式資料可稽查核,不若霍元甲正式打洋人擂台之有新聞報道。例如,霍元甲在天津擊倒美國拳擊好手,綽號「殺人王」的麥爾遜(Myerson),美國《紐約日報》(New York Journal),就以頭版四分之三篇幅,報道此事(由麥爾遜親自執筆,講述此戰經過)。又例如,霍元甲與雙手能舉起2700斤重的俄國巨人具洛尼加(Veronic)比武,將之打敗,應了中國功夫不怕有絕力者之說,俄國《彼得堡通報》,亦曾以顯著版位報道此事。
 
很可惜,不管由那位大明星來飾演黃飛鴻,都不是南拳師傅,只求演出戲劇化,似乎未能真正詮釋黃飛鴻的拳腳功夫。

彭家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