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灣區規劃推出 香港要突破樊籠 避免再沉淪下去

假若香港可以認真地研究《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而不是固執地堅持陳年舊主張,或計較香港有什麼不勞而獲的好處,應該可以發現到大灣區的發展會帶來香港的轉變,迎接未來,而不是埋首沙堆,屁股朝天。

香港一些人對《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的反應,主要是看是否分薄內部資源,而不是香港怎樣可以借力重新發展。

對於他們來說,香港最好不發展,凍結於殖民地時代的制度與發展水平。他們反對新移民,也反對舊移民,似乎他們是土生土長世代在香港的一群。可是,看他們的背景,大多是新移民或移民的第二代,並不是新界五大家族土著或客家村來港移民有幾百年的族屬。

這些人不會反紅鬚綠眼的白種人,也不會反對移民英、美、澳、紐、加、星等地,除了一貫的崇洋媚外,或許他們本身不少便屬於這類已經移民的人,只是回香港繼續享受香港本地的福利。

於是,嚴格來說,這類本土主義者並不是維護香港的利益,追求香港的發展,而是別有用心。部分無知者,是想霸住香港幾十年的財富積累,排斥他們不喜歡的人。部分是自私者,本身已經移民或準備移民,卻憎人富貴嫌人貧,排斥其他不移民者,抗拒香港的進一步發展,讓他們在港能享受多少福利便享受多少福利。更有部分是被政治迷了心竅,因為香港回歸,擺脫英國的控制,便從反共到反中,否定回歸,否定香港與中國內地的所有聯繫,要把香港弄成孤城,破壞任何發展的機會。

香港的悲哀,是回歸20多年,這些人似乎並沒有減少,反而因為特區政府的庸碌無能,而在社會許多位置上佔了主導地位,也包括不少特區政府的高官與精英。這些人,無論出自任何動機與背景,一致性地都反對香港的進步與發展,以為死抱殖民地的一套便可以使他們安安樂樂地消費香港積累下來的財富,卻不知道他們以為完美的殖民地一套,實際上是鏡花水月,並不存在,而且錯漏百出,最典型的是高鐵香港段、港珠澳大橋、港鐵沙中線所揭示工程項目的種種流弊和對工程安全的風險,背後還有政府層層監管的失效、專業道德的失落等等,都涉及英國殖民地建立起來的體制。

回歸前後,英國鼓吹的是投機取巧,樓市、股市圖利。香港的投資,從基礎建設到各種基礎性的民生與社會經濟發展,都受到忽視,投入不足與制度失誤的種種問題卻推諉於新移民、領綜援的弱勢社群,近年還加上「老而不」的長者,也歸咎於香港沒有民主,不肯抗拒內地,實行「港獨」或不稱港獨的「自治」。這種種歪理出自特區政府官員、社會精英之口,只令人感覺到在少數人的把持下,香港沉淪。而今天推出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讓香港有機會重拾發展之途,這些人怎會不全力反對呢?

發現大灣區發展會帶來的轉變

假若香港可以認真地研究《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而不是固執地堅持陳年舊主張,或計較香港有什麼不勞而獲的好處,應該可以發現到大灣區的發展會帶來香港的轉變,迎接未來,而不是埋首沙堆,屁股朝天。

科技創新已是國際潮流,也是國際競爭成敗的關鍵。香港奢言科技創新,一是不知道科技怎樣創新;二是不知道有哪些未來科技、關鍵科技;三是以為撥一些資金成立基金讓人申請便可以科技創新。這種種無知與謬誤,面對着《綱要》中來自內地的提議,應該可以修正。

《綱要》強調要發展新技術、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是全面的深化改革,不是香港捧着殖民地時代的舊東西,抱殘守缺。重點是瞄準世界科技和產業發展前沿,不是閉門造車。

創新着重的是科技轉化,不是大學的排名,不是多幾篇論文、多幾項專利。創新要求資源、制度和政策環境,是全方位的,此所以國際的科技創新政策不是單一政府部門的工作,而是全社會、全政府的努力。也因此,珠三角的科技創新發展,不是科學園式的局限,而是廣州、深圳的科技創新走廊(內含東莞)的建設。

其實,《綱要》把香港、澳門連上廣州、深圳的科技創新走廊,是以廣深之力幫助港澳的轉變。香港怎樣回應呢?還是不變地以科學園的房地產經營模式來敷衍計劃?《綱要》把港澳擺上科技創新之路,香港是諸般扭擰,拖延抗拒?還是以不知為知,堅持落後呢?

《綱要》提出把國家科技計劃專項、基金等讓香港跨境參與使用,也建議三地成立聯合創新專項資金,跨境使用。這對於科研薄弱、落後(止於學術研究)的香港,會是大幫助。至於將香港發展成為粵港澳大灣區高新技術產業融資中心,更是從政策、企業、資金方面幫助香港。香港不要妄言本地資金可補國內之不足,實質上香港的金融市場已全面依賴內地資金。中央政府在港金融服務,用的主要是內地資金推動,香港真正的本地資金有多少呢?

事實上,《綱要》提出的大灣區先進產業發展情況與方向,是區內科技轉移和生成的市場、條件與基礎。有關內容如廣州、深圳、佛山等市已公布的規劃內容,已足以讓香港看到珠三角以科技推動的未來和關鍵產業的發展。香港不應該停留在東莞港商時代的落後思想和視野,走到東莞松山湖可以看到東莞產業的轉型,可是港商缺席。東莞已經升級,香港也可以且應該升級。

香港升級轉型的機會

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是香港升級轉型的機會。「蘇州過後冇艇搭」,習近平主席說得已經太過輕鬆。更嚴重的後果是,香港在大灣區落後與邊緣化,本地資源會擇優轉移,良禽擇木而棲,香港留下的便會是依靠社會福利的城市窪地。或許歷史循環,便走回廣州城(現在還加上深圳)外的遠郊農村的境況。

當然,香港人不發展香港,香港地卻不是這一代香港人所單獨擁有,可任意處理。香港真的沉淪的話,中央政府不會坐視不理。今天,像落馬洲河套區,中央政府可以把地讓給香港,讓深圳協助發展。也像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中央政府以廣州、深圳等珠三角城市的發展,推動、帶動香港的再發展,希望支持香港優勢領域,探索再工業化,甚至在《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裏提出有序發展「飛地經濟」,本意指深圳與汕尾的特別合作區,但亦可應用於港澳與珠三角乃至泛珠三角區域的合作。

例如,澳門與橫琴合作的五平方公里,其中一平方公里為澳門大學校園,用澳門法律,其餘四平方公里是珠海與澳門合作,主要是澳門出發展資金,《綱要》也提出研究容許外籍醫務人員在橫琴執業,實行澳門的規劃與工程機制,屬「飛地經濟」的範疇。

內地很久之前已提及可以讓香港在廣州南沙設立「飛地」,最初的概念有如澳門當前在橫琴建設集養老、居住、教育、醫療等功能於一體的綜合民生項目,可惜香港一直沒有興趣。今天南沙發展已因廣州而提升,再不可能作為香港養老之園。但在科技與產業技術方面,若香港拓地發展,或許有商討的餘地。問題是,香港發展一平方公里的河套科技創新園,正似無心無力;相比毗鄰深圳科創園三平方公里的急速發展,不僅是相形見絀,更會有被排斥的可能。對科創、產業無知無識的特區政府,又怎會懂得利用國家提出的「飛地經濟」模式來開拓本地發展的空間呢?

香港的大問題是要不勞或少勞而獲,習慣了加工貿易的低工資低稅負和各種補貼,以及股市樓市的投機暴利,要香港人安分守己、勤奮努力地在科技創新以至再工業化發展,或許便有些緣木求魚了。然而,好景已沒有,今後不努力便會被淘汰,對個人、企業乃至城市都一樣。

粵港澳大灣區提供新的技術、意念、模式,也給香港開拓了極大的空間,還可以包括在內地建設「飛地經濟」,這對任何城市都是難得的機遇。香港能否突破自設的樊籠,伸出頭、伸出手腳來改變困境呢?你不願意做,也應該讓別人嘗試!

原刊於《東方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陳文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