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戰已經無可避免。搞清楚對手意圖,選擇我國最佳應對策略,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候了。
我國太多不切實際的和平幻想
美國發動針對中國的貿易戰,並非特朗普總統心血來潮,這是蓄謀已久的戰略部署,是美國應對中國崛起的總體戰略的一個組成部分。美國應對中國崛起的總體戰略,包含了政治、經濟、軍事、外交、教育、文化等全方位的策略。其中,美國慣常使用的經濟策略包含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製造經濟泡沫的階段;第二階段,是引爆經濟危機的階段;第三階段,是接管經濟主權的階段。貿易戰,是第二階段,刺穿中國經濟泡沫並引爆全面經濟危機的手段。觀察近年來美國對華的總體經濟戰略,歷經兩任總統,沉穩而執着,老辣而兇狠。在奧巴馬時代,美國推動中國4萬億計劃,世行推進中國金融開放,目的性是顯而易見的。到了特朗普時代,中國已經陷入高負債陷阱,用貿易戰引爆經濟危機的條件已經成熟了。於是,貿易戰開打。直言之,不見到中國爆發全面的經濟危機,美國絕不會善罷甘休停止貿易戰的。很遺憾,我國學界和政界,瀰漫着一種不切實際的和平幻想。心存幻想的管理層,如少女對流氓般一味遷就,讓人覺得十分幼稚且非常可悲。這種幻想,導致了一系列的誤判,貽誤了應對貿易戰的最佳時機。也許,我們只能在經濟危機中迎接貿易戰了。
事到如今,我們必須清醒認識如下幾點:
第一,貿易戰不可避免;
第二,貿易戰不止於貿易;
第三,貿易戰是持久戰;
第四,貿易戰的痛點在國內。
上述四點,前三點已經不需要解釋了。筆者重點解釋第四點。貿易戰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引爆中國全面的經濟危機。能否阻止爆發全面的經濟危機,才是貿易戰決勝的關鍵。攘外必先安內,這才是重中之重。安內,就必須解決資產泡沫問題,這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候了。主動刺穿經濟泡沫,在仍然有能力控制風險的時候完成經濟結構調整,這是目前最佳的策略選擇。筆者知道,管理層機會主義盛行,他們在僥倖心理下遲疑不決。但是,他們不知道,他們遲遲不肯刺穿泡沫,客觀上促成了境內外資本高位套現,成全了資本暴利的勝利大逃亡。邏輯上講,這是在資敵,這在戰爭年代屬於叛國罪。超高資產價格,加上超高匯率,已經讓3萬億美元出走了,這樣大的歷史責任誰負擔得起?若提早阻止資本外逃,刺穿泡沫,工業升級,何來貿易戰?當然,此刻,刺穿泡沫,絕非輕鬆。但是,這是應對貿易戰的唯一方法。放血排毒,不得已而為之。況且,陳明利害,獲得民意,仍然可以度過難關。再猶豫,恐怕將萬劫不復了。
筆者對我國官場感到厭惡。我國最大的問題,不是政府要面對着什麼問題,政府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筆者驚訝外交人員的小伎倆。比如,搞搞大豆玉米的貿易戰,捅一捅特朗普的票倉。然而,這有意思嗎?你們以為,換了特朗普,就沒有貿易戰了嗎?筆者也奇怪商務部的小算盤,貿易戰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你們計算了對方抗損傷的潛力了嗎?對手已然度過了經濟危機,而我們剛剛進入經濟危機,這邏輯不幼稚嗎?自身危機重重,竟然還敢惹禍,身為重臣拿國事當兒戲。就策略而言,示人以弱,動之則強。怎能示人以強,而動之則弱呢?這是戰場,不是國內走秀的會場。戰爭,沒有規矩,出手則必擊其要害。諸公倒好,撩貓逗狗,激其民憤,激其勇氣。你們知道對手真正的弱點嗎?不知彼,貿然出擊,將國家陷入被動。你們的反應,早在對手意料中,這樣下去勝負已經不須討論了。筆者驚訝,討論關稅,竟然沒有一個財政專家。貿易戰,形式上是關稅戰。何為關稅?國民福利稅啊!袞袞諸公,你們真的算清楚了嗎?易言之,關稅戰意味着大規模輸入通貨膨脹,你們真的以為全國人民都準備好了嗎?為了幾個獨角獸,你們竟然提前耗盡公帑,上了對手的圈套而渾然不知。筆者努力相信你們是無知的,筆者真的不敢深想你們是否有其他。戰前,不精算,不儲備,拼命放水,肆意開放,虛耗國力,這是怎樣奇葩的一群官僚啊!他日戰敗,必須為你們記上濃重的一筆。
六大應對策略
談談應對策略吧。中美貿易戰,從一開始就超越了一般意義的貿易範疇。美國對中興通訊的處罰,已經超越了經濟糾紛,而是使用美國國內非貿易法,進行政治意義的非對稱打擊。這意味着,中美貿易戰,並沒有清晰的戰線。也就是說,這是一場,包括軍事行為在內的全面對抗。我們必須建立全面對抗的思想準備。全面對抗,意味着我們可以打的牌並不僅僅局限於貿易領域。這也意味着,中美關係進入到一個嶄新的階段。從戰略合作,走到了戰略對峙,未來有可能是戰略對抗。我們不主張對抗,特別是不主張全面對抗。但是,合作的基礎是尊重,我們必須用實力贏得對手尊重才有合作。上合組織,給了中國一個很好的平台,我們不得不走向另一個前台了,我們不得不面對一個複雜的春秋戰國時代了。貿易戰的準備工作,重點在國內。我們必須建立起來強大的抗打擊能力。刺穿泡沫,調整結構,積蓄實力,積極發展,廣泛合作,打一場超越國界的人民戰爭。同時,我們不能一味地陣地戰,我們不能只是被動挨打,我們必須學會外線作戰,建立境外穩固的根據地。基於上述認識,筆者提出如下建議。
第一,必須刺穿資產泡沫,阻止資本高位套現。
由於我國未能建立現代財政制度,我國稅收過度依賴間接稅,而我國財政又缺乏憲政約束,以至於我國地方政府無限擴張,地方財政收支強烈依賴土地財政。通過炒地來增加地方財政收入,致使房地產行業嚴重的經濟泡沫。資本通過高槓桿大舉介入,在房地產中獲得驚人暴利,這些資本暴利無法得到法律保障,必然在特定時段出現大規模外逃。過去6年,是資本外逃極其嚴重的時期。總規模可能高達3萬億美元。如此大規模的資本外逃,必然帶來資本積累率大幅度下降。我國實體經濟投資不足,經濟增長出現嚴重下滑,我國開始出現去工業化的景象。資本抽離實體經濟,槓桿轉嫁給老百姓,為殘酷的經濟危機埋下了伏筆。為了阻止形勢繼續惡化,我們必須刺穿泡沫。同時,我們必須阻止資本高位套現和槓桿向民間轉移。
第二,必須主動調低匯率,阻止資本高位離境。
考慮到資產價格已經形成的嚴重位差,我國現行的匯率已經嚴重的脫離實際。我們認為,我國資產價格嚴重高估了,與之對應的匯率水平也存在嚴重高估。資產價格高估,加上匯率高估,必然導致資本迅速離境。考慮到資產價格調整的穩定性,不能出現塌方式的價格下跌,就必須一次調整匯率到相對合理的水平。由於匯率問題的敏感性,我們主張匯率調整一步到位。在貿易戰初始階段,我們可以首先使用匯率手段。例如,我們可以將匯率一次調整到7.8。一方面,我們可以以此對沖關稅,另一方面,我們也可以鎖死外逃資本。同時,我國應關閉香港的洗腳盆功能,我們不能無視借香港外逃資本,對香港經濟的嚴重破壞。無論是道德上亦或是法律上,我們沒有理由為外逃資本提供轉運碼頭。我國外匯儲備貌似龐大,實則相對於外資本利並不富裕。必須及早採取措施,為應對突變留下餘地。
第三,必須啟動水污染和碳排放治理的8萬億投資計劃,消化經濟危機中的資本剩餘和勞動力剩餘問題。
我國仍然有公共設施建設的巨大空間。我國水污染治理刻不容緩,且工程量巨大。我國70%的水未經處理而排放,水污染治理可以帶來明確的經濟效益。我國政府應引導資本暴利轉向此等領域,而不是以開放之名助其離境。同時,我國碳排放解決方案也需要巨額投入,全國林木再造工程量巨大,且經濟效益明顯。我國人民幣的備兌支付基礎需要硬通貨,我們需要未雨綢繆,做碳排放權儲備了。只要我國啟動此8萬億經濟刺激計劃,我國的勞動力就業就有保障,我國剩餘資本就得到利用。同時,我國剩餘產能也能得到有效的釋放。只要留住了資本,只要解決了就業,解決了產能過剩問題,我們就能挺過經濟危機。
第四,必須啟動上合組織的馬歇爾投資振興計劃,消化人民幣過剩資本和製造業過剩產能。
我國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主要障礙是資本投入問題。上合組織成員普遍有資本匱乏的問題,就是他們的資本積累率偏低。我國擁有人民幣資本的無限潛力,我們需要仿效馬歇爾計劃,提供上合組織成員國長期援助計劃,以無償和低息貸款方式,向中亞地區大量輸出資本。換取我國需要的糧食、能源、原材料等戰略物資,與此同時輸出剩餘勞動力和過剩產能。同時,在中西亞構建一個龐大的陸上人民幣經濟特區。如果,我國可以構建一個20億人口的人民幣經濟共同體,我國將可以應對任何外部的經濟封鎖。當然,也足以應對美、歐、日、澳、加聯手的國際貿易戰。
第五,必須掙脫中美夫妻論的捆綁,重返第三世界,團結第二世界,重建新型的世界秩序。
我國在特定時期,必須依托外部信用,獲得國民經濟的迅速增長。建國初期,我們借助了蘇聯提供的信用,實現了快速的資本積累,迅速實現了工業化。改革開放後,我們借助了西方資本,主要是美國提供的信用,實現了國民經濟的騰飛。事實上,中國經濟體系已經足夠龐大了,任何外部提供的信用都不足以支撐未來中國的經濟體量,我們必須依靠自身的努力建立人民幣得信用體系。建立人民幣信用,一方面要靠我們國內的法律制度,另一方面要靠人民幣信用的海外擴張。如何處理與第三世界的經濟關係,是人民幣擴張的首要問題。人民幣國際化,本質上是人民幣信用海外擴張的結果。對非洲和拉丁美洲的信用輸出具有決定性意義。同時,老歐洲和日、韓、澳、加處於觀望期,他們也需要世界形成新的穩定機制。如果,中國可以提供共贏的發展方案,第二世界國家無疑會向中國靠攏的。那時候,美國的貿易戰將成為自我毀滅的戰爭。
第六,必須在美國中東策略上形成反制,在非貿易領域進行風險對沖,逼其結束貿易戰。
美國必須為盟友以色列解決伊朗擁核問題。解決這一問題,必須獲得中國的全方位支持。中國是伊朗最大石油進口國,也是伊朗最大的貿易夥伴,沒有中國配合,就不存在對伊朗的經濟制裁。此外,中國可以成為伊朗武器的主要供應國,可以支持伊朗新的建軍計劃。中國不可能在貿易戰模式下,實施美國主導的制裁伊朗的措施。同時,在敘利亞等熱點問題,中國也不可能在貿易戰前提下,與美國達成過往的戰略默契。必須讓美國人明白,投棄權票的時代結束了,美國正在為他的所有的敵人製造一個強大的後台老闆。既然是全面對抗,美國就不得不付出貿易戰以外的政治軍事代價。除非,美國回到談判桌上,重新開始雙贏的戰略合作。
筆者一向主張辯證。沒有兩次世界大戰,德國不可能消滅容克地主的財閥專政;沒有兩次世界大戰,就不可能出現蘇維埃帝國,就不可出現席捲全球的社會主義運動。對中美貿易戰,不要總看到問題和風險。也要看到積極的一面,要看到事物好的一面,引導事物向積極的方向發展。我們要感謝特朗普,他做了中國思想家做了6年而毫無成效的工作。無論如何,他敲碎了管理層的幻想,喚醒了沉浸在夢中的中國人民。如果,中國最高決策層能夠及早醒過來,認認真真解決影響中國發展的痼疾。那麼,貿易戰也許對中國就是一件好事。說來無奈,我國領導人確實沒有勇氣刺破泡沫,若非貿易戰此事可能還要拖到4年之後,要感謝特朗普為這個愚蠢的病人強制性放血排毒。雖然很痛,但確實可以救命。更為重要的是,在中美貿易戰之下,我們可以獨立地推進一帶一路了,我們也許可以更為順暢地實現人民幣國際化了。此外,嚴峻的形勢,也可以倒逼改革,我國的直接稅改革可能要加速了。有所失,必有所得。失去一些壇壇罐罐,我們將擁有更加輝煌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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