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罷」通「疲」固然是古書常有的用法,不過,其實「疲」與「pɛ13」有時亦可謂「二而一」之事。

「吠」在粵語是常用詞,粵人都習慣說「狗吠」,絕不說「狗叫」。上古的中國人跟我們粵人一樣,說「狗吠」,不說「狗叫」。

武漢臣《散家財天賜老兒雜劇》楔子的「他只要新水兒灑者波」明顯是表示「他所需要的是非常簡單的東西而已」。可見「者波」這個元人所用的語氣助詞其作用與粵語的「dza33 bɔ33」是一樣的。

其實《周易》的「賁卦」中並無「噃」字,只有「皤」字!《釋文》所謂「荀作波」者(荀指東漢 荀爽),正就賁卦六四爻辭的「賁如皤如」一句中的「皤」字而言(見陸德明《經典釋文‧周易音義》「賁」‧「皤」條)。

現代文獻也有可以證明「dzɐm22」當作「沈」現時有不少人錯誤地把「沈豬籠」錯寫成「浸豬籠」;「得閒之日」的「閒日」在《現代漢語詞典》及《現代漢語詞林》均未收,可見現代漢語共同語沒有傳承此一古語詞。

究竟「試卷」雅,還是「考卷」雅,不是很清楚了嗎?我們若硬要棄「試卷」,改用「考卷」的話,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值得注意的是,「肚嵐躭」居然可以是「喫得胖」的,那麼「嵐躭」就不可能是「形容詞」,而只可能是名詞,其義當是「隆起或微微隆起的肚子」。

值得注意的是,我們一向認為語言先於文字,文字只是用來紀錄人們口中的話語(語言)的。這個看法當然基本上是對的,不過起碼在中國語言裏,也偶有例外。

粵語「緊要」作謂語的用法是古語習慣,不過普通話沒有傳承。

如果撇除哪個名稱最古老的問題,單從實用的角度看,各位讀者不妨思考一下,究竟一種食品,其名稱當以能反映其「形態」、「顏色」,還是「味道」為理想呢?筆者的選擇是「味道」。

粵語有「鮮甜」一詞,意思是(食物)鮮美。劉扳盛《廣州話普通話詞典》「鮮甜」條︰「(粵)味道鮮美 魚湯幾鮮甜『魚湯味道鮮美』。」原來除粵語外,明朝人和今日的閩南人的語言中也有這個詞。

郭先珍《現代漢語量詞手冊》「支」條︰「『支』、『枝』,古今字。原都指『樹枝』。引伸為量詞,可用於樹枝和其他杆狀物。後『支』、『枝』分工,『支』作量詞,詞義虛化,主要用於事物的一部分和杆狀物。」

我們在宋代文學家的詩作裏也可以見到「無用」一詞,蘇軾《次韻子由使契丹至涿州見寄》︰「那知老病渾無用,欲問君王乞鏡湖。」

在普通話口語裏,「聽聞」一詞並不存在,而在粵語裏,它卻是一個常用詞,而且是個其來有自的雅詞。

原來除廣州話外,客家話和廈門話也有義為「要」的「愛」一詞。這個跨方言區共用的詞,是於古有據的。

粵語「膝頭」,顧名思義即「膝的頭部」,亦即「膝蓋」。劉扳盛《廣州話普通話詞典》「膝頭」條︰「粵膝蓋。」「膝頭」這個詞其實已約有1800年歷史。

字詞在流傳時,是有所謂「音義錯配」的現象的,所以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祖先就將「fɐn22數」讀成「fɐn55數」了。總之,我們今日粵語「有分數」的「分數」是於古有據的。

原來在現代漢語共同語裏,「凍」不會用作形容詞,也不會用來形容天氣,在《現代漢語詞典》「凍」條各義項中,只有義項三的用法跟粵語一樣。

我們粵人日常說的「今次」原來已有過千年歷史,《漢語大詞典》(網上版)「今次」條引《洗冤集錄》的文字為首個用例。

《西遊記》第六十一回︰「只殺得星不光兮月不皎,一天寒霧黑悠悠。」顯而易見,粵語傳承了「光」的古漢語形容詞用法。

另外,那些舉止難看得令人側目的男人,我們就稱他們為「鶻突佬」,意思就是「那些難以述說其令人作嘔的程度的男人」。

古代來母上聲字,粵音今日大多或讀陰上(第二聲)或讀陽上(第五聲),如作為一種水果的「李(子)」,讀書音陽上「lei13」,口語音陰上「lei35」。閱讀古代漢語文獻,用粵音去誦讀,往往容易有額外收穫。

我們的祖先之所以稱風箏為「紙鷂」或「鷂」,將放風箏說成「放紙鷂」,是因為覺得風箏就像在天上飛翔的鷂鷹。

「tsai35界」、「tsai35單車」、「tsai35雪屐」、「tsai35鋼線」等粵語詞中的「tsai35」,實當以「跐」或「踹」為本字,「踩」只能算作訓讀字。

在普通話裏,「哥哥」並沒有用來稱呼陌生而年長於自己的男性這個用法;粵語的卻有,而且有時即使對方看來年紀小於自己,我們也會稱他為哥哥以示尊重,而習慣上第一個「哥」會變調為陽平(第四聲)「gɔ11」。

筆者認為說「lɐm11」當作「林」,可以說是無煩解釋的,因為成語既有林林總總表各種各樣,與之同義的「lɐm11 lɐm11 sɐm35 sɐm35」之「lɐm11 lɐm11」自然就當作「林林」。

近來發覺,現在的後生輩似乎都已經不習慣用「得」這個詞來回答別人的詢問或要求,而只會用「可以」了!筆者希望後生輩不要丟掉這個語言習慣,請他們重新培養這個習慣,不要讓普通話把我們的母語埋葬了!

所謂「薄鎗」者,我們可以理解為迫貼在鎗(上煎熟的食品),這就如鍋貼之所以叫鍋貼,正因為其製法是迫貼在鍋(上煎熟的食品)一樣。

根據《現代漢語詞典》,普通話「囉」字只有陰平、陽平及輕聲三音,並無去聲讀法,也就是說,宋詞元曲中讀作去聲的「囉」,在普通話裏就「失傳」了!

粵語以本來只有「憎恨」、「悔恨」、「怨恨」或「遺憾」等意思的「恨」來表「渴望得到」或的意思,這大概會令大家感到莫名其妙。既說很想得到某物,又有什麼可能說「恨」它呢?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