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多人都知道,古文中的「頸」與「項」有別,前者是「頸項」的前部,後者是「頸項」的後部。不過籠統地說,「頸」還是可以兼前後而言的。
從「更」(粵音gɐŋ33或gɐŋ55或gaŋ55)的「硬」之讀ŋaŋ22,可證「更」之聲母在上古本是一「鼻冠音聲母」(ŋk-)。
《香港粵語大詞典》「紮馬」條「紮」字所標讀音:「站好馬步;紮馬步。『馬』指馬步,即雙腳叉開,微曲而立穩。」香港人已有不少人忘記了「劄馬」這個說法。
唐人的「劄子」之所以名為「劄子」,顯然是因為「劄」有「書寫」、「紀錄」的意思;而從劄子「亦謂之『錄子』」此一事實,也可推知「劄」確有「紀錄」義。
在現代漢語共同語裏,「出入」雖然跟粵語一樣,作動詞使用,但是卻是不及物動詞,不能帶賓語。不過,粵語卻是可以帶賓語的。
「大力」在粵語中能用作形容詞。如《世說新語‧任誕》:「王曰:『向有大力者負之而趨。』」合乎古代漢語的習慣。
在現代漢語共同語中,「噬」不能獨立運用,但是在粵語和上古漢語裏,「噬」卻都是可以獨立運用的詞。
粵語有一些「動詞」是由「象聲詞」變出的。如「礊」,本是「鞭聲」,卻可變成「鞭打」的意思。由於聲音的聯想,我們就以相關的聲音聯想相關的行動。
元時北方話的入聲已消失,有部分學者不贊成這個看法,認為其時北方話仍有入聲;不過,這部分學者的觀點筆者就不敢苟同了,仍有入聲的北方話當時只可能是少數。
明末張自烈編著(清 廖文英補)之《正字通》,其「挪」條云︰「俗『挼』字。」由此可見,粵語的「nɔ11」無論以「挪」還是「捼(挼)」為本字都沒問題。
劉扳盛《廣州話普通話詞典》「放水」條︰「上廁所 我好鬼急,趕住去放水。」原來「放水」才是「雅詞」、「委婉語」,並且至少可以溯源至元朝。
何以我們粵人會把「歎美」的意思變成「享受」的意思呢?那是詞義的引伸。我們必先覺得享受然後始會歎美。
粵語有一個義為「倒下」(甚至是「身體似有滾動地倒下」)或「身體在地上滾動」而音為「lœy55」(即「雷」的陰平[第一聲])的詞。
為什麼「謫」和「適」可以相通呢,除了字音上相同之外,大概是因為人之所以被「流放」,必然是緣於其犯罪,而朝廷流放罪人必先「宣告其罪狀」。
有這樣的事嗎?如「抌」字一般,一字兼有「擊」、「拋」、「棄」三義?有。原來「打」字同樣兼有此三義。
若要考究本字,我們不但要留意在語文工具書的字頭,還要留意註釋中的用詞。
古人造字以及用字時,往往有因為思路不同,而創造或使用不同偏旁的字的。「字」乃「詞」這個音義組合的紀錄而已,實不必太過計較其形體。
其實,「罷」通「疲」固然是古書常有的用法,不過,其實「疲」與「pɛ13」有時亦可謂「二而一」之事。
「吠」在粵語是常用詞,粵人都習慣說「狗吠」,絕不說「狗叫」。上古的中國人跟我們粵人一樣,說「狗吠」,不說「狗叫」。
武漢臣《散家財天賜老兒雜劇》楔子的「他只要新水兒灑者波」明顯是表示「他所需要的是非常簡單的東西而已」。可見「者波」這個元人所用的語氣助詞其作用與粵語的「dza33 bɔ33」是一樣的。
其實《周易》的「賁卦」中並無「噃」字,只有「皤」字!《釋文》所謂「荀作波」者(荀指東漢 荀爽),正就賁卦六四爻辭的「賁如皤如」一句中的「皤」字而言(見陸德明《經典釋文‧周易音義》「賁」‧「皤」條)。
現代文獻也有可以證明「dzɐm22」當作「沈」現時有不少人錯誤地把「沈豬籠」錯寫成「浸豬籠」;「得閒之日」的「閒日」在《現代漢語詞典》及《現代漢語詞林》均未收,可見現代漢語共同語沒有傳承此一古語詞。
究竟「試卷」雅,還是「考卷」雅,不是很清楚了嗎?我們若硬要棄「試卷」,改用「考卷」的話,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值得注意的是,「肚嵐躭」居然可以是「喫得胖」的,那麼「嵐躭」就不可能是「形容詞」,而只可能是名詞,其義當是「隆起或微微隆起的肚子」。
值得注意的是,我們一向認為語言先於文字,文字只是用來紀錄人們口中的話語(語言)的。這個看法當然基本上是對的,不過起碼在中國語言裏,也偶有例外。
粵語「緊要」作謂語的用法是古語習慣,不過普通話沒有傳承。
如果撇除哪個名稱最古老的問題,單從實用的角度看,各位讀者不妨思考一下,究竟一種食品,其名稱當以能反映其「形態」、「顏色」,還是「味道」為理想呢?筆者的選擇是「味道」。
粵語有「鮮甜」一詞,意思是(食物)鮮美。劉扳盛《廣州話普通話詞典》「鮮甜」條︰「(粵)味道鮮美 魚湯幾鮮甜『魚湯味道鮮美』。」原來除粵語外,明朝人和今日的閩南人的語言中也有這個詞。
郭先珍《現代漢語量詞手冊》「支」條︰「『支』、『枝』,古今字。原都指『樹枝』。引伸為量詞,可用於樹枝和其他杆狀物。後『支』、『枝』分工,『支』作量詞,詞義虛化,主要用於事物的一部分和杆狀物。」
我們在宋代文學家的詩作裏也可以見到「無用」一詞,蘇軾《次韻子由使契丹至涿州見寄》︰「那知老病渾無用,欲問君王乞鏡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