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罰的變遷,說明行為準則是會隨着社會的演變而變化的。現在要是有教師以任何形式打學生,看來會惹來官司。但也說明,許多行為準則,是與更大的社會價值——例如「人權」——互動的。
各國人民不是因為規定而遵守某些事情,而是已經內化了的準則。不是因為人家覺得「你應該」,而是自覺「我應該」的行為。所以稱為「準則」。
傳統的教育,往往會拿一些「英雄」人物來勉勵學生。筆者小時候,有華盛頓斬櫻桃樹不撒謊的故事,有匡衡鑿壁借光夜讀的故事,也有岳飛精忠報國的故事。這類教育,還會繼續嗎?
離開了課室,給了教師一個機會,試驗各種讓學生掌握自己學習的可能性。這些試驗,並不一定馬上生效,也要準備會有失敗。但是疫情逼出來的嘗試,似乎並沒有普遍的挫敗。這是非常可喜的。
社會劇變,那不是你我可以操縱掌握的,更大的衝擊與挑戰也許還在後面。作為教育工作者,我們如何在狂風暴雨之中,繼續履行我們的天職?
疫情在許多地方還沒有過高峰,但是對高等教育的影響已經非常明顯。美國一位教育評論家來信給作者說,美國的高等教育,正面臨前所未有的災難。
現在,停課以後,教師掌握數碼教學,應該已是不在話下,而且發展潛能甚大。學生運用電腦、上網,應該也不再有技術障礙。問題是:這種新的學習形態,是完全作為權宜之計,曇花一現?
疫情過後,教育界會遇到怎樣的情況,未可逆料。照道理,學校的學生是一個固定的數目,各級學校「服務對象」是一個不變的數目,不會因為疫症就增加或者減少了學生。但又不然。下面就純粹從營運的角度,嘗試猜測一下。
DSE於4月24日開考。當局的開考決定,是一個艱難的決定,關鍵是疫情的嚴重性與考試的重要性之間的掙扎,最後需要果斷抉擇。但是,政府要抉擇,每一位考生也有個人的抉擇;政府難以代表每一位考生。
長期把學生關在家裏,不是辦法。可否有彈性的停課?新加坡原來打算每周「在家」一天,筆者上周就認為是「可攻可守」。我們有沒有可能實行彈性「回校」一天?
聽到了一些運用在線學習的特點,創造機會,改變學生的被動學習慣性。非常生動,都有實踐的案例。可見,在線學習,固然有「失」,也可以有「得」。
假如真的要在痛苦的疫情之中,把「停課」看成是突破常規的難得窗口,從而提煉出一些良性的「未來」元素,就需要在繽紛的嘗試之中,尋找一些有普遍意義的原理,在疫情過去之後,留下有益的後繼影響。
「停課」,不免使人懷念校園的生活。很多學生,從小學到大學,都忽然感到與同學共同生活的珍貴,渴望有人「傾偈」。沒有學校,就沒有了群體活動,青少年的生活就完全不一樣。
學校,是讓孩子成長的場所,是家長最重要的夥伴。不要因為一時的停課,或者是一時的經濟困難,就讓孩子離開學校。在疫情之下,可以說,大多數的學校和教師,已經盡了他們的努力,讓孩子繼續他們的學習生活。
最近,不少的群組都在討論同一個話題──家庭對於「在家學習」的準備。有朋友甚至批評:你們只知道講教師如何如何,可知道家庭是否承受得了?批評非常及時,也是許多學校面臨的挑戰。
在家學習的特點,是把學習的主要任務,從教師身上移向學生,增加學生自學的成分,例如增加書籍或者是網上的閱讀!假如香港的學校,因為疫情,反而提前認真地較大幅度嘗試學生主動學習,是否可以「把壞事變好事」?
引進「在家學習」的另一種思路,是把疫症的「危機」,變成改變教學模式的「契機」。積極地看,「停課」正好是擺脫了課堂與課時的束縛,讓我們有空間重新思考,把「上課」轉化為真正的「學習」。
假如大家努力,積極運用疫情籠罩下的非常境況,也許可以創出一些新的學習模式,在教學理念上有平常不會有的突破。
輩分,在華人社會是非常重要的概念,家族、機構、官場、學術界都是如此。
從中國傳統的打躬作揖,伊斯蘭文化的男女授受不親,到南美、歐洲的擁抱、吻臉,可見同樣是見面打招呼,非常不同的動作,背後有着不同的人際關係假設。
把中華文化與西方文化對立起來,往往是把文化元素與政治元素混為一談,把政治衝突誤以為是文化衝突。
其實每一方面,都是學生學習的大好天地。學校裏也會讓學生見識全世界的各種文物。如果加上文化這個框架,學生得到的就不再是簡單的羅列,而是看到文物後面的文化因素,因此可以眼界大開。
從此校園就不開放嗎?早年的校友、未來的學生、家長,或者就是從遠處專門慕名來看看校舍的,都要在校園絕跡嗎?我們的校園要是變成這樣,那太可怕了!
文物包括「服裝、美術、音樂、樂器、舞蹈、建築、食物、廚藝、餐具、用具……這些,很多都容易被納入「藝術」的範疇。但是這些屬於「文化」,是因為都與歷史傳統有關,都經過悠久的傳承與演化。
假如我在社交大平台後面掌舵,那感覺就像是玩一場超級巨型的電子遊戲。可以隨意調動一切──調動抗爭群眾、調動警察、調動金錢、調動物資、調動學校、調動政客、調動傳媒、調動社會幾乎每一個角落。
全球很多地方的學校,還在「是否允許學生攜帶手機」這類已經變得雞毛蒜皮的問題上掙扎,而學生早就生活在他們的虛擬世界裏面了。
文化是要傳承的,但是有系統的文化傳承,主要靠語言文字。如新加坡把一門外語(英語)作為第一語言,結果以前南洋一帶多語的環境,在新加坡逐漸消失,方言裏面豐富的文化內涵,也隨之而消失。
當務之急是要研究「社會情緒學習」(Social and Emotional Learning),因為青年人價值觀與社會觀的建立,成為許多社會的主要關注。
千萬不要輕易丟掉。若是勉強為語言、文字戴上政治的帽子,是一種愚昧,必將使教育帶上不必要的枷鎖,最後遭罪的是學生的未來。
效果號稱亞洲的國際城市,也是中國國土上最國際化的城市,英語的使用,應該是有增無減。為什麼反而變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