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敗論張居正

——五百年來最傑出政治家(四)

每個時代都有高呼政改之聲,但只有張居正才獲得空前絕後的成功,以史為鑑。
封面圖片:明代政治改革家張居正(網上圖片)
 
張居正當國,從破敗國運中轉弱為強,萬家生佛,使國民安居樂業,文教鼎盛,並不是單憑運氣,其人自有過人之處,每個時代都有高呼政改之聲,但只有張居正才獲得空前絕後的成功,以史為鑑,且讓我們探索一下。

 

成功關鍵 勇於擔當

 
首先,張居正因時制宜,取得近乎帝主乾綱獨斷的權力,得到代表皇室的李太后,內廷的太監領袖馮保支持,共同進退,可以摧毀一切反對勢力。其次,張居正學識廣博,高瞻遠矚,有具遠見的目光和策略,針對時弊,使病入膏肓軀體藥到病除。絕對權力和高瞻遠矚這兩點許多時代人物都會具備。但張居正還有的是務實,能提拔人才,和撕破偽善者的臉孔。尤其是後者,在政海一定敢於擔當,不計個人的毀譽和損失方能辦到。
 
張居正政改第一步是淘汰冗官,三個月內汰冗官3000人,不能不說大手筆,極需要勇氣和擔當。隨之監察官吏考績得法,而引進許多實幹人才。為這個政改團隊,奠定成功基礎。這要歸功於領袖張居正有知人之明,其實,人事選任和淘汰,極易受人非議。如此,張居正引來獨裁和任用私人的攻擊。執政之初,未見政改成效之初,說他獨裁猶可,但政績斐然,國泰民安,便不能說張居正獨裁了。一國政事紊亂,分擔職責崗位不少,沒有眾多幹練人員施行則不能成功,豈是一人獨裁見效?
 

打壓強豪 嚴禁亂政

 
張居正施政另一獨到之處是注重吏治。何謂吏治?吏者,下級官員,其實指親民之政府人員;首輔,侍郎等立於朝廷是廟堂之官。吏是日常與市民接觸人員。俗語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當,吏地位有如「小鬼」。小吏質素低,則極容易威嚇小民,戲侮小民,為難小民,造成國家重重冤氣戾氣。小吏如奉公守法,屏絕私心,則政治已清明一大半。歷來許多廟堂高官根本忽略吏治這種現象。
 
張居正成效最顯而抗拒最甚的是重新丈量田畝徵稅,這簡直與強豪集團生死相搏的利益爭鬥。漢代早有這樣的兼併土地問題,而歷代朝臣如何努力都不成功。獨張居正有賴得力團隊認真工作,不懼威逼利誘,終於完成歷史性創舉,使國庫稅收盈足。
 

傲然面對謗議

 
張居正減核學院與學額,禁止生員講論時政和批評官員,在言論自由社會實在不當。但當時環境若開放言禁,生員天天說理想,未深入社會、沒有深刻人生經歷、沒有實際政治經驗而空言批評攻擊政府,當造成社會動亂 ,情況亦可理解。然而事實勝於雄辯,張居正政績有目共睹,再多言乃不設實際。
 
「奪情」一事,張居正被攻擊得最狠,他豈不知有遣傳統以來士人最重視之孝道?他寧冒天下大不韙,選擇緊守崗位,不讓政改功敗垂成,是為全國福祉着想多於私人名位。而以此攻擊者若非不智,則圖為奪權私利着想,一副政客嘴臉、不顧蒼生昭然若揭。
 

與萬曆帝個人恩怨

 
張居正為了栽培十歲的小皇帝,煞費苦心。要把萬曆小皇帝培養成一個仁慈寬厚、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他向皇帝進呈了《帝鑑圖說》,根據歷代帝王事迹,選取「善、惡」者繪成圖文,以易懂的文字把故事說出来,使皇帝明白每個故事中所蘊含的治國道理。萬曆把這本書放在書案上,張居正一一講解给他聽。有一次,張居正染病,萬曆便到他那裏探望他,並親自為他調製一碗椒湯,當時親和可見。
 
萬曆自小喜歡書法,寫得一手好字,常賜字給大臣,稱頌讚美之聲不絕。誰知張居正就上疏皇帝,勸告萬曆說:「帝王之學,當務其大者」,不該沉迷書法。自始萬曆再不敢賜字臣下。十分沒趣。一次萬曆在讀《論語》時,讀錯音,張居正厲聲糾正,嚇得萬曆驚惶失措,在場的大臣也相顧失色。
萬曆七年,皇帝向户部索求十萬金,以備御膳之用,張居正上疏不許,言明户部收支入不敷用。太后想重修宮殿,張居正也力爭,停輸錢予内庫供賞,要統治者收斂奢侈。甚至將萬曆晚上的課程改到白天,免去晚上的燈火費用。
 

萬曆開始對張居正改觀

 
張居正當政十年,萬曆由十歲的小孩子成長為青年。當萬曆18歲時,行為不檢差點弄死宮女。又一次喝醉了酒,打傷馮保兩个養子,李太后大怒,要把萬曆廢掉,讓他的親弟做皇帝。嚇得萬曆痛哭。後來張居正代帝寫「罪己詔」。因這件事由馮保告發,張居正的罪己詔使萬曆顏面盡失,心下開始對二人不滿。
當張居正死後,萬曆才發現他一直尊敬的老師竟然言行不一。要别人節儉,自己卻生活奢華,不但京城有豪華府第,而且美妾愛姬成群。萬曆感到自己一直奉若神明的老師長期欺騙了他。張居正去世的第二年,萬歷皇帝以各種名目從國庫中支取銀兩,一年即超支176萬兩有多。
 
自從張居正死後,李太后再也沒有過問政治。也沒有阻止萬曆對張居正的刻酷。萬曆先後辭退張居正薦用的人才,代之是被張居正視之為空言無能之輩。他痛恨所有與張居正牽連的人,後來30年索性不上朝,讓國事自行糜爛。
 

後人對張居正評價

 
幾百年來文人論政多言及此事,每堂堂皇皇,但從無一人說張居正貪污。例如海瑞說張「工於謀國,拙於謀身」。鄒元標說:「江陵功在社稷,過在身家,」梁啟超譽張居正為於中國六大政治家之一,愈近代對張居正功績愈為讚賞。
 
不過野史卻有另一種說法。有野史說張居正知放不知收,常看不起別人。其一與張同年進士某人素被張鄙視,張死後即密告萬曆張居正辦公地點有秘道直通皇宮內寢室,萬曆得知後大驚。另有民間傳說「黑心宰相臥龍床」,暗指張與李太后關係曖昧。是耶?非耶?可能是張居正的政敵刻意製造謠言,沒有具體證據之前,不能作實。這些流言只好作茶餘之後佐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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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