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世界,小國外交謀略,五彩紛呈,各顯神通。緬甸聯邦共和國國務資政昂山素姬,應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邀請,於8月17日訪華4天。國務資政是緬甸政府新設的官員職位,在國家機構職位禮賓排名僅在總統之後,在其他高官之前。
撰文:江迅(亞洲週刊副總編輯)
昂山素姬此行中國,是除東盟國家外,她以緬甸政府領導人身份出訪的首個重要國家,也是緬甸本屆政府成立後緬方領導人首次訪華。2015年6月,昂山素姬以緬甸全國民主聯盟主席身份率團訪華,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在人民大會堂會見代表團。時隔一年多,昂山素姬再度訪華,被認為是緬甸新政府對於中國和西方關係採取的再平衡戰略,此次訪華會給消解中緬關係中的風險因素帶來多大新希望,備受關注。
「我住江之頭,君住江之尾。彼此情無限,共飲一江水……」上世紀50年代時任中國國務院副總理陳毅所作的《贈緬甸友人》中的詩句,道出中緬兩國人民天然親近感。「彼此為近鄰」,「彼此地相連」,「彼此是胞波」,中緬獨一無二的「胞波」情誼薪火相傳。不過,2016年3月,緬甸新一屆政府成立後,中緬關係會發生什麼突變?這是人們所關注的。
昂山素姬無疑是緬甸30年來最具威望的政治家。她的訪華安排,選擇在內外大政兩大事件之前:她將於9月中下旬聯合國大會期間訪問美國,訪美前選擇訪華,被認為是新政府對中國和西方關係採取的再平衡策略;8月3日,緬甸成立備受矚目的21世紀「彬龍會議」中央組委會,即和平大會定於8月31日舉行,大會標誌緬甸和平進程步入歷史新階段。國內局勢,肯定是昂山素姬訪華的一大原因。當下,緬甸當局正與緬甸民族民主同盟軍(MNDAA)、德昂族解放軍(TNLA)以及若開軍(AA)這三支武裝聯盟接觸,多方都釋放對和解的期待。昂山素姬希望透過新「彬龍會議」,實現各族武裝和解。對緬甸這一重大和平進程,中國一直在發揮勸和促談作用,從中調停各方。
小國者,惟其國小,其人就少,物就寡,實力也就弱,倘若說實力是外交的物質基礎,囿於此種窘境的國家,其外交就難免有其局限。當然,小國外交,因國而異,因時而異,不過,小國緬甸,由昂山素姬出任國務資政後,玩的卻是夾縫中生存的大外交,這個國家跟美國也好,跟中國也好,淵源都是相當深的。
「首秀」是邀請中國外長訪緬
昂山素姬的政治生涯與西方的聯繫千絲萬縷。自西方2003年制裁緬甸以來,美國、日本等國始終不掩飾把當時還是反對派領導人的昂山素姬,視為能改變緬甸政治局勢的希望。2012年美國總統奧巴馬首訪緬甸,表達對昂山素姬的支持,承諾為緬甸提供免除債務、資金援助、技術支持等一系列禮包。
左右逢源,前後平衡。這幾個月來,昂山素姬持續發出重視中緬關係的信號。2016年4月她擔任外交部長後的政壇「首秀」,選擇邀請中國外交部長王毅訪緬;7月8日,中國國家安全部長耿惠昌在訪問緬甸時向昂山素姬發出訪問邀請;7月底,王毅在老撾舉行的東盟峰會期間,再次邀請昂山素姬訪華;8月11日,昂山素姬在內比都會見中聯部部長宋濤……中緬外交互動在趨強。北京外交部一位官員透露說,昂山素姬此行中國透露一個強烈信號:中緬關係從頻繁外交互動,正向構建全方位新型關係推進。
「互利合作」是昂山素姬此訪期間關於中緬關係的關鍵詞。連續多年,中國是緬甸第一大交易夥伴,也是該國最大外國直接投資來源。緬甸位處「一帶一路」戰略要地,瀾湄合作是一大亮點,年設計輸送能力2,000萬噸的中緬油氣管道,孟中印緬經濟走廊,位於若開邦的皎漂經濟特區,亞洲高速公路,泛亞鐵路建設……在昂山素姬出訪中國前的8月12日,緬甸政府發表聲明,宣布成立由20位成員組成的「伊洛瓦底—密松流域水力發電站項目審核委員會」,將在11月11日遞交首份報告,全面評估這一項目是否還要推進,已擱置五年的密松電站是中國在緬單筆最大投資,昂山素姬在北京繞不開該工程,以及其他大型項目利益的話題。
昂山素姬此次訪華,給消解中緬關係中的風險因素必定帶來新希望。一個穩定的中緬關係,符合兩國人民根本利益。正是「我吸川上流,君喝川下水。川流永不息,彼此共甘美」。
(封面圖片:亞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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