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之為用和國家主義的陷阱——再論現代社會發展的正確路徑

強大的國家權力是雙刃劍,它在人手時代有推動國家發展之利,但取利之後它成為了不可戒除之癮。它或者走上戰爭毀滅之路;或者阻礙國家轉型進入人腦社會。
在現代社會,人們生活在不同的國家之中。這些被正名為民族國家的統治實體,實行着不同的國家制度。這些制度有的不合乎現代社會的要求,很快落伍並被淘汰了;有的在現代社會的特定階段,因為制度符合那個特定階段的要求而興盛一時,但是不能隨時代前進的步伐而落伍了;只有那些能符合現代社會高效開發腦力資源,引領人類社會不斷向前發展的國家及其制度能在大浪淘沙的歷史進化博弈難中,屹然聳立。
 
現代社會國與國之間,曾經因為利益,文化乃至意識形態發生過大規模的戰爭,有些國家在戰爭中敗亡。但是在相當程度上說,國家興亡更主要的決定因素是它的制度與現代社會發展要求的關係。而現代國家之間的制度差異,最主要是國家在現代社會的角色。這種角色形塑了一個國家政治,經濟和文化的形態,從而決定了國家的能力,尤其是它開發現代社會最重要資源,腦力資源的能力。這樣探索國家在現代社會的角色有着極為重要的意義。
 
人類社會進入現代始於動力機械的發明。因為動力機械的普遍使用,使人類擺脫了自己體力的制約,極大提高生產能力與駕馭自然的能力。從這一意義上說,英國的工業革命是現代社會的濫觴。當年英國在工業革命推動下,鶴立雞群,大大領先於天下各國。
 

成功後埋下失敗的陷阱

 
首先是那些本來與英國國力相當的近鄰,其精英揣摸着以什麼方式急起直追,趕上英國。德國的精英嘗試着通過動員國人,聚集在國家旗幟下,以國家的強制力,統一籌劃實施國家的趕超策略。大家知道,德國的趕超策略曾經取得極大的成功。這種策略後來向全世界擴散,得到很多有意趕超的後進國家精英的青睬,為各後進國家所效法。這種以國家力量推動的現代化運動,本文稱之為國家主義。因為在實行這種制度的地方,國家重於個人。為了國家的利益個人的權利乃至生命可以被忽視,甚至剝奪。
 
這類國家在取得成功之後,幾乎無一例外——為自己掘下失敗的陷阱。因為現代社會的歸宿如20世紀的歷史巨擘湯因比1973年在與日本創價學會會長池田大作對話時所說,全人類將發展到形成單一社會,實現世界的統一。從而國家主義與現代人類發展的趨勢並不一致。
 
本文旨在分析國家主義在現代社會通常先盛後衰規律的特點,指出國家主義的缺陷,給世人一點提示:國家作為他者,只有工具性價值。這種價值尤其是把它作為政治工具以實現趕超策略時,有很明顯的時代局限,它並不能代替自由制度,促進人類個體的腦力資源的高效開發,可持續地推動現代社會向前發展。
 
現代社會與傳統社會最根本的差別,是後者以人的體力作為主要生產動力,而生產能力也就是利用自然來創造福祉的能力相當有限;現代社會則從這種局限中逐步解放出來,向徹底的自由邁進。某程度來說,傳統社會是人力的社會,進入現代社會的初級階段,生產主要以人的技能進行,生產技能主要由人的雙手來掌握,而現代社會的初級階段可以說是人手的社會;然後到了現代社會的高級階段,人手技能大多由機器所取代,人類主要以自己的腦力,構思出各種創新技術生產出更多的,乃至前所未有的產品,這就是人腦的社會。
 
正是由於現代社會有着這種階段分野,雖然高效開發腦力資源是現代社會向前發展的最主要動力,但是在不同階段,其他因素比如說訓練人們掌握技能和統一使用具技能的人手,也帶來生產的極快發展,國家作為強制的力量,在這方面具有相對優勢。一些在現代社會發展中的後進國家,其精英分子就是在現代社會那個特定階段即人手階段通過國家的強制力,實行趕超,並取得相當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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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惠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