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敬佩羅馬帝國的拿破崙,在奧斯特利茨戰役(Battle of Austerlitz)第一次打勝戰後,揚言要士兵穿過凱旋門。結果他自己命途坎坷,皇位保不了,凱旋門仍未建成。後來建成時,只有他的骨灰穿過凱旋門。
究竟這是時代變遷,還是人民對於戰爭已厭倦?凱旋門石雕上面,標榜的戰爭豐收成果、奪回來的戰利品,在幾代人的傷亡慘重後,還會覺得值得嗎?
拿破崙奪回來的埃及,奉獻了方尖碑,驕傲地樹立在協和廣場。獅身人面像放在羅浮宫,但悲哀的媽媽,失去了兒子,這些可以補償嗎?
最諷刺的是,最後一次穿過凱旋門的隊伍是雨果(Victor Marie Hugo)的喪禮,愛他小說的200萬巴黎人夾道送喪。穿過凱旋門的並非什麼凱旋的軍隊,而是宣揚愛和人性的大文豪。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在凱旋門中間建了陣亡軍人紀念碑。軍隊永遠不能再穿過,就算納粹德軍也沒有,只是兜了凱旋門操過。似乎陣亡軍人紀念碑沒有成功阻止戰爭和軍人的虛榮。
蒙馬特高地的聖心堂
筆者對蒙馬特區(Montmartre)的情意結,始於《天使愛美麗》,是大眼Audrey Toutou(柯德莉·塔圖)主演那齣。
近來Netflix那套電視劇EmilyinParis大紅,大家可能會混淆。我對那美國廣告劇完全沒有興趣,但《天使愛美麗》中的Amelie,可是一位完全巴黎性格才女:獨特的個性、多怪癖、清麗脫俗的漂亮,一直是我偶像。
還記得電影情節:在聖心教堂發生的向左走向右走,碰不到的緣份,簡直是百分百浪漫。每次去巴黎,一定要登高上山去聖心教堂,在層層梯級最高點,寫着「聖心教堂為你祈禱了135年」,但每次總是急急離開,這一次沒有導遊催趕,知道早上11時有彌撒,當然留下來。
忽然之間見到有指標可以上圓拱頂,立刻決定走上去。老老實實,怕上梯級,近300級,不是小事,但這次巴黎行,不知是否情緒高漲,總要向高行,艾菲爾鐵塔、凱旋門……全部上頂。全屬「以前的遺憾,這次補償」。
不上圓頂則已,一上慨嘆「這真是最好的巴黎全景」。這並非艾菲爾鐵塔的高度,也非凱旋門的12條大道360度全俯瞰,但穿過那些圓拱窗,遠眺艾菲爾鐵塔,巴黎的屋頂真是全世界最美:對,我有情意結,是多得卡通片《料理鼠王》(Ratatouille,港譯《五星級大鼠》)中那頭不肯吃垃圾的老鼠。
那一幕鼠王從窗外望出,見到巴黎屋頂全貌然後歎氣,令我對巴黎的屋頂較任何城市俯瞰全景更深感受。
若不是在導遊舉起雨傘的帶領下,怎會在聖心教堂上圓頂?
艾菲爾鐵塔
艾菲爾鐵塔俗稱巴黎鐵塔,這已經成為這座城市的代表。筆者去過兩次,第一次還是窮學生,跑樓梯上了第一層算了;第二次和家人去,全部說不用浪費,上去有啥看?所以沒有上去。
這次我自己去,一早8時半去排隊,搶了有限的「去到頂門票」,終於完了願望上去尖頂。其實觀感和第二層沒太多分別,只是一個沒圓的願望。如今沒有了時間的緊迫,既然沒有做過便做吧。心情當然亢奮,誰不喜歡上頂?
羅浮宫與龐比度
早上9時半搶先排隊等入埸,所以不用排隊太久。但羅浮宫真不再是欣賞藝術的地方,到處是指示牌教你去看《蒙娜麗莎》,天!人人入羅浮宫都是為了去看《蒙娜麗莎》?我倒不覺得《蒙娜麗莎》有什麼特別,大概是因為曾被盜又找回,曾經上大新聞,藝術這一樁事都還是有點綽頭吧!
羅浮宫內的那些殖民主義下的賊贓,比不上大英博物館豐富吧。文藝復興的作品千篇一律,聖母、聖嬰等題材的雕刻和畫像,去完佛羅倫斯、威尼斯等意大利博物館,已有點厭。如此重覆的題材,可以還有創意嗎?知道藝術家也要吃飯,既然有市場便會有供應,當時教堂始終是最大的僱主,也明白藝術家需要不停地「工廠式」出產教堂需要的畫像和雕刻。
羅浮宫原本並非博物館,燈光設計太差,一間間房轉來轉去,人人迷路。但始終羅浮宫建築的確是比凡爾賽宮更精緻,原本的露天長廊如今變成咖啡座,飲杯咖啡、食件三文治,坐在幾百年歷史的羅浮宮最美麗的部分,最欣賞是建築。
去羅浮宮的高潮,反而是外貌,而非裏面的藝術品。好在我也找到非西方(非洲、亞洲、美州等)藝術部分,才可以覺得值回票價。
相反地,龐比度國家藝術和文化中心是我每一次去巴黎必然去「上香」的地方,大概是因為我做窮學生的時候,第一次去龐比度,第一次接觸當代藝術,當年曾令我有一種心靈跳動的刺激。今次再去,已經沒有了當時的亢奮,因為已經去過很多當代藝術館,像Tate Modern(泰特現代藝術館),比較當年首次體驗,當然不同。
但是龐比度的外貌和建築仍然是令我欣賞的,尤其是那一條被透明管道包着的電動電梯,可以遠眺巴黎全景,甚至可以見到聖心堂、巴黎鐵塔,這種景象仍然令我心動。
美麗的巴黎系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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