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屆DSE中文科開考後,社會對事情議論紛紛,主要在於作文題目「校服的自述」一題,乘着大眾對於中文科的關注,筆者想藉此機會拋磚引玉,與大家討論一下DSE專業和中文應考的前世今生。
CE、AL、DSE的幾番變遷
眾所周知DSE的前身為HKAL及HKCEE,但若要分析中文科考試的源流和轉變,則不應該過於籠統劃分,反而要有更仔細的區分。須知道,每個考試內部也有自己的演變,例如DSE於2012年首屆應考,但12篇指定文言篇章卻是在2018年首次加入,但是其實2007年之前的會考,卻早已存在指定篇章的部分,只是在2007年起開始廢除,來回往復,既是發展,也是循環。
簡單來說,從前中五應考的CE和中七應考的AL有明顯的分工,CE是基礎能力,只考寫作和閱讀,而且閱讀更有指定篇章作為考評依據,但AL所應考的明顯是更為高階的能力,包括實用文寫作、文化問答、閱讀能力、聆聽能力、口試各卷。AL閱讀卷一般不考文言文,亦再沒有記敘文或論說文寫作,可見與CE具有明顯的分工作用。
但2007年起,會考改制,已成為舊會考和AL的混合物,在閱讀卷中去除範文,加入口試、聆聽及綜合能力,明顯為了過度到DSE做好作準備,所以說DSE的雛型,已在2007開始。
後來,DSE於2018年加入12篇指定篇章,數年後口試亦被廢除,2024年起亦將廢除聆聽及綜合能力卷,以上的表現均反映出又重新回歸到2007年前舊式會考學制的趨勢。可見這未必是一個線性的發展,而是一個環狀的重臨。
校服的自述與品味生活的咖啡師
今年DSE甫出,大家的關注焦點似乎落於寫作卷身上。一題「校服的自述」,引起廣泛關注,考評局以往的確很少在中文科寫作卷要求同學以第一人稱書寫死物,因此引來大家的關注。說到這裏,便不得不談到中國語文科的一位好兄弟中國文學科。
事實上過往AL中國文學科文學創作卷上,早曾出過「不會穿上的衣服」一題,而且要求學生用不同人稱角度書寫不同物件,更是中國文學科的家常便飯。因此,十分明顯地,今年的題目是有「文學化」的趨勢,可能會為中國文學科的同學帶來一定優勢。但中國文學科早已成為積弱科目,修讀人數愈來愈少,甚至已經愈來愈偏離主流之列,因此筆者上述的觀察,大眾一般很少提起。
值得留意的還有是另一題論說文,資料中舉出一名從事鐘錶匠50年的爺爺,與一位既是品味生活的咖啡師,又是作家,又是教練的多元工作者相映成趣,要求學生思考並評論何種人生態度較可取。
心水清的同學也許都留意到,其實在去年綜合卷中,已出現過類似的人物,2021綜合卷要求同學以虛構角色「陳一心」為例,說明自由工作的生活取向,當中「陳一心」亦是兼任多職,包括攝影師、婚禮主持、專欄作家等。因此我常常勸喻學生,不要被卷別劃地為牢,反而多留意跨卷別的趨勢,對自己自然最為有利。
重視哲思 不止理解
筆者與學生上中文課時,不時戲稱聆聽及綜合能力卷是「死亡之卷」,但死亡的不是答題的考生,而是這份試卷自身。明年,聆聽及綜合能力卷便完成歷史責任,壽終正寢。
既然是尾聲,這年考評局的試題亦沒有什麼突破,只是舊調重彈為主,重覆去年格式演講辭,試卷和去年有七成相似,見解論證方向特色、意義,也是致敬2017年,考卷難度低,考生只得八仙過海,各展神通,相信合格率高,但考生要突出自己取5**,則難度較高。
另一邊廂,在閱讀卷上,似乎呈現出將來的趨勢會是重視哲理的反思。本年試卷中,指定篇章〈魚我所欲也〉本來不算太難,但考評局要求考生「經世致用」,即借文章討論現今社會的教育現象,成了本年考生最大惑不解的題目之一。
而陌生文言篇章一口氣連出《說苑・至公》、《呂氏春秋・貴公》、《莊子・大宗師》三則,篇幅十分短,但義理難度卻一則比一則高,強調了對讀和比較,相信大部分考生均能基本明白文言字詞的意思,卻未能思考到當中的深度哲理,因此往後教學的重點相信不能再只局限於片言隻字的解讀,進而必須涉及學術思想的比較層次,因此就「死亡之卷」而言,閱讀卷仍然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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