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政府不作為、缺乏改革意志,這似乎已是現時北京對香港管治評價的共識。特別在經濟發展方面,香港政府可以拿些什麼成績出來,以顯示其新思維和改革的決心?香港在北京的支持下,自董(建華)特首啟動的創新科技產業,現在仍是不斷加碼的投入階段,達至產出階段仍有大距離;其中更主要是靠政府的直接撥款支持,私營企業參與度較低。事實上,創新科技產業到2022年佔香港本地生產總值只維持在約1%,並未能成為香港經濟的新增長點;而本地的高新科技產品的出口,更乏善可陳。
筆者在5月曾發表了一篇〈香港開設賭場的政治經濟學〉的文章,當時獲兩份傳媒訪問,亦分別獲得一位北京朋友和一位在港的中方朋友善意回應,這兩位朋友都是提出一些大方向的議題,並不是說香港不能開賭場。事實上,根據《基本法》第119條,特區政府已獲中央授權制定促進旅遊業發展的適當政策。所以,香港開設賭場不是能不能開辦的問題,而是如何能開辦得更好的問題。
香港澳門合作
一些對香港發展賭場有疑慮的朋友,都會提出北京不會批准的觀點,因為他們認為北京要保障澳門的利益。這是很自然和合理的推論。但我們綜觀中共中央二十屆三中全會《決定》的精神,其主導原則是「深化改革」、「制度開放」、「發展高端服務業」、「吸引外資」、「推動消費」、「公平競爭」、「多元持續發展」等。因此,如果香港政府決定開設賭場,上報中央,這都合乎《決定》的精神,北京不會反對的。
政治上,香港在考慮開賭場,一定要兼顧澳門的情況;香港可以參考澳門成功之道,以及新加坡賭場的營運模式,有限度發展賭場業,提升旅遊業和支持整體經濟發展。筆者相信現在澳門經營的企業,亦非常有興趣在香港拓展業務。
澳門賭業獨大,中央不斷強調澳門應作出產業多元化,至今成效並不顯著。近年澳門特區政府和廣東省政府共同開發橫琴,也不是一帆風順,已出現爛尾樓情況。澳門也希望發展高端服務業,這正是香港的強項,包括高等教育、專科醫院、創新科技、高端物流、環保產業等。現時香港官民已全力參與前海和南沙的發展,為何獨欠橫琴?香港的大學和醫院已開到深圳和南沙,為什麼不能開到橫琴,以更方便地服務粵西和中國西南部的國民?
筆者建議香港政府應該藉着開辦賭場的機會,推動兩個特區政府成立一個高層的恆常合作發展機制。從北京的角度,這是多贏的方案,一定樂見其成。如果今天香港政府就啟動發展賭業的可行性研究和公眾諮詢,到各大賭場和酒店等配套設施落成,都可能要10年時間。在這過渡期間,讓香港協助澳門的經濟結構作適當的調整,時間是充裕的。
邀請馬會參與 避免利益衝突
有朋友提出「香港開賭場,馬會是會不開心的」!香港賽馬會是唯一經營賭馬和賭波的企業,致力提供世界最高水平的賽馬、體育及博彩娛樂,同時是全港最大的慈善公益資助機構。如果朋友講的是事實,估計他的意思是:有部分現時馬會的博彩收入會流失到賭場,這不只減少馬會的收益,也縮減了其支持慈善事業的資金。
這個問題的處理方法是相對簡單的,似乎只是一個「分餅仔」的問題。一方面,賭場可以繳付給香港政府特別的徵費(應高於正常的公司利得稅),其中一部分可以撥給馬會作慈善用途。再進一步,馬會也可以投資者身份,直接參與賭場的經營;政府獨立給馬會分配一個賭場經營牌照,亦未嘗不可。以馬會長期經營國際級博彩業的寶貴經驗,一定可以創立一套乎合商業及社會利益的營運模式,使政府安心,並可供全球業界作為借鑑。
況且,除了國內訪客外,香港賭場的客群估計主要是持有外國護照的遊客和商務旅客,這與馬會的本地客群重疊不大,所以搶客的憂慮,可能是誇大了。
香港澳門賭場 客源未必重疊
客源和客量,當然是決定賭場成敗的首要因素。香港現在有大量內地自由行的旅客,在2018年內地訪港旅客曾超過5000萬人次,雖然即日來回佔比大,但他們都是香港未來賭場的客源。至於在澳門方面,即日出入關閘的內地旅客佔比更大,其客源與香港的潛在着多大的重疊?這是雙方政府值得共同合作研究的課題。
根據美國的一些硏究,如果一個賭場開設在另一個已成功經營的大賭場鄰近,並不容易發展起來,因大家爭奪同樣的客源,並不能「造大個餅」。但香港與澳門的客源估計是不大相同的,因為港、澳是兩個不同的特別行政區,有不同的出入境管制,這跟美國的州與州間,城市與城市間自由過境的安排完全不同。
內地旅客現在來往港、澳,是需要國內有關部門簽發兩種不同的簽證。例如一個獲14天商務簽證的內地訪港旅客是不能去澳門的。至於每年來港以百萬計的國際商務旅客,他們在港的行程和業務安排已非常緊迫,下一站又可能要到上海或新加坡。雖然澳門現在對很多國家都實施免簽證,這些國際旅客在百忙中再到澳門消遣的可能性不大。
另一方面,現在去澳門賭場的香港旅客,是否都會留在香港呢?如果香港政府有政策不鼓勵本港基層市民入賭場,可以參考新加坡的政策:新加坡公民和永久居民進入賭場,每天入場費是150坡元(約880港元),那麼,這些香港市民就很可能會繼續去澳門賭場消遣了。
此外,政府在處理一些由賭場引伸的潛在社會問題,澳門政府在監管賭場營運的措施,是值得參考的。例如,賭場內一些主要職位只可聘用澳門人任職,以保障本地人的就業;再者,公務員是不容許進入賭場的,以杜絕一些非法行為。
賭場,是一項重要的旅遊基建,正如迪士尼樂園和遊輪碼頭一樣。筆者估計市場有龐大的需求,加上內地和亞太地區的中等收入家庭數量未來仍會快速上升,這項目一定有不少本地和國際投資者樂意競爭參與,並不需要由政府承擔的。香港開設賭場,並沒有法律的問題,也沒有資金和技術的問題,更沒有客源的問題;而一些道德和社會層面的潛在風險,都是可以處理的。
筆者在5月的文章內曾呼籲一位議員,在立法會內提出一項香港開設睹場的動議辯論,至今未有回應。這項建議是否生不逢時?仍是未知之數。筆者在這裏再大膽擴大呼籲,有沒有任何商界的立法會議員願意接受這個挑戰?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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