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郵輪旅遊很受歡迎,一家大小可以共聚,小孩不用晚晚換酒店收拾行李,媽媽可以放心讓孩子在郵輪上娛樂,郵輪又提供多種活動設施,一家人既可以像在渡假村,又可以去旅遊景點,老少都各自用自己的節奏享受悠閒。
海上的勞動者
郵輪上有很多職員,歐美郵輪以波蘭、墨西哥、菲律賓藉員工居多,能說英語,又懂得跟客人說笑寒暄,很適宜做服務性質工作。小孩子到了上學年齡已喜歡有自己天地,暫離父母走去和其他孩子玩,郵輪提供多款活動,還記得多年前去歐洲坐郵輪,照顧孩子的姐姐是一位和藹的墨西哥靚女,做我們門房的則是波蘭來的高個子俊男。郵輪的職員全球聘請,可讓郵輪公司以低價聘請最佳人選。
郵輪客人見不到的一面,是一到岸便衝上岸打電話的水手和技工,他們在航行期間躲在船艙工作,不見天日。一大堆黑黑實實的壯男,在郵輪上長期工作,當然思鄉,郵輪一泊岸,岸上的公眾電話亭都排滿了這些平日見不到的功臣、勞動工人,他們便是招呼客人的幕後功臣,那100美元貼士大概到不了他們手上吧!我總會在見到他們時塞些現金入他們袋口裏。不過這已是多年前的情況,好像說近來郵輪上已有WiFi了。
買回來的溫情
2600位乘客在郵輪上,要起碼1100位職員去服務,還要是人跟人的那種服務:那位波蘭藉門房,整天守在你門外替你清潔、收拾,還一天到晚問你:你今天好嗎?一次郵輪假期中的微笑點頭、說”Fine”、「多謝」的次數比平時真的是多10倍也不止。整天對着微笑的員工微笑回應,笑得肌肉也硬了。反而我有點同情那些不見天日,不許上甲板的,黑黑實實,其貌不揚的水手,他們在機房裏工作做隱形人感覺怎樣,幸好他們不需要誇張亢奮式由早到晚向客人問好! 不要說我這人「馬克思」,我有點怕老美服務性行業中常見的問好攻勢。
但同船的老人卻樂此不疲,平均年齡70、80的大部分乘客,在家中大概連狗狗也不理睬他們,他們碰着這群專業受訓要常問好常微笑的侍應也可以聊半天,大抵這是買回來的溫情罷。
想認識同船的客人,我最愛每次在餐廳吃飯時和不同人同枱閒聊。有些朋友專門愛一堆人天天坐同一枱,我卻愛打遊擊。說真的,和陌生人交談有時其實可以很無聊,整天要做旅遊大使似的介紹香港,但有時候也會碰上有趣的人。
碰到一天的航程困在郵輪上沒上岸行程,各人各自找娛樂,有人帶了麻雀來開枱,孩子們當然多多活動,婆婆也露出肚皮曬太陽,年輕人躲在房間用手提電腦整理那千幾張照片,可憐媽媽要把那堆手信塞入行李箱。
其中一項郵輪提供的節目是參觀船上的劇院後台。原來3層觀眾席下面是活動地庫,收藏各種布景。台上活動板開合移動,全部電腦化。最奇妙是那小小的化裝間,有個掛了各舞蹈員歌星服裝的3層高升降架,每次藝員表演完依次序掛好,電腦控制轉動,一晚兩次表演,服裝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在小小化裝間有秩序地出現。
衰落與強壯的關鍵
郵輪客人中的西方阿伯、阿婆,參觀期間問完一個又一個問題,真佩服他們的好奇心、求知慾。忽然想起北歐國家,自19世紀,因為宗教理由,要全民識字,好讓他們能夠閱讀《聖經》,結果國家沒什麼資源,極寒冷的天氣不利農業社會,但一樣國民收入世界居高。原來北歐以前荒僻地方欠教師,挪威更把「政治犯」放逐去教書,當然他們的「政治犯」並非反社會,都只是得罪貴族吧!相比同期的俄羅斯帝國,把政治犯困在小島上,圍城森嚴,還要和皇族墳墓放在一起,好像說「要你陪葬」。俄羅斯帝國把大好人才糟蹋了,北歐卻善用人才。結果一個衰落,一個強壯,關鍵是人才的利用。
良好的國民教育,便是教國民怎樣看待不懂的事情,結果決定國家能否富強。在郵輪上看着那些西方來的70、80歲的阿伯阿婆,對什麼也興致勃勃的問長問短,這便突顯了人家國家的教育制度成功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