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大學李嘉誠醫學院(港大醫學院)臨床醫學學院內科學系系主任謝鴻發教授周四(31日)會見記者,宣告《刺針》(The Lancet)減少全球心因性猝死委員會27位環球專家首份報告新鮮出爐,並於27日在荷蘭舉行的歐洲心臟病學大會上公告,冀將梳理3年的研究發現向醫學界及全球決策者推廣。
全球每年每個地區在每10萬人當中,平均約有40人有心因性猝死風險,謝教授表示:「儘管多年來醫學界做了許多研究工作,相關醫藥及急救技術都在提升,可是SCD的致命率卻未見減低。」
所以《刺針》邀請全球不同地區專家聯手研究治本之道,冀提出關鍵建議,以警惕國際重視,致力在10年內減低此隱患的發病率、致命率、對腦部造成的損傷,以及對環球醫療造成的負擔。謝教授憶述,委員會一起步就遇上困難,「首次會議後返港,新冠即爆疫,由於疫情期間全球解剖率大降,對於解開SCD之謎,更是增加了難度。」
猝死者不乏青壯年
一般人對於SCD最普遍的印象,就是青少年或壯年運動健將在激烈運動後猝死,其實這只是此病的部分表現。SCD的定義是指心跳突然或意外停止,引發非預期性的突然死亡,可發生於激烈運動後、休閒活動甚或睡夢之中。
謝教授說SCD原因複雜,不是單一病源引致,最主要是冠心病,也包括心律不整或心室異常放電,不正常的心跳過速可使心臟進入空轉,腦部及身體重要器官同時缺氧,若得不到及時救治,心跳停止,數分鐘後可告死亡。
香港曾在2014至2016年進行普查,發現本港每10萬人中,猝死男性約22人,女性約31人。35歲以下猝死者,接近45%猝死原因為冠心病,所以謝教授千叮萬囑:「千萬別以為年輕人就不會患冠心病。」而且這45%當中有一半在家中猝死,死前一直都沒有發現罹患心臟病,死後才發現有心肌病變、遺傳性心臟病等。至於35歲以上猝死者,有接近三分之二的病人患有心臟血管問題,但都是可治之症。
預防猝死六大進步空間
為甚麼預防猝死的工作如此困難?謝教授總結有以下原因。
一,若果醫生知道病人屬於高危人群,一定會着緊去處理。但真正猝死的SCD族群中,大部分沒驗過身,沒發現高風險,只是走在街上的普通市民,醫生無法提前找到他們進行檢測及治療。
二,一個人在香港街頭突然心臟停頓(簡稱SCA),成功搶救率僅為7%。謝教授說,正研究能否效法歐洲,透過軟件或App召喚醫護或急救志願者前來支援,海外更有採用無人機運送AED趕赴現場的案例,但香港地狹人稠,需要性不高。自動心臟除顫器(AED)地圖,香港消防處早於2021年6月已透過「AED搵得到」網上資訊平台公布,可透過Google Map點閱。
三,更迫切的是要提高市民的認知,將急救普及化,例如列入中學及大學必修課程,讓全民皆兵,人人都識急救及心外壓復甦術(CPR),這些長遠都要政府幫手。
四,再考慮長遠少少,有無一些佩戴式裝置可在監察到心跳紊亂時,代為喚醒熟睡之人,或再進一步,自動撥打999,召喚救護車呢?
就算經歷SCA獲成功搶救,出院後部分人也可能會有腦損傷。所以《刺針》委員會討論了好久:1. 如何預防猝死?2. 心臟停頓如何提升存活率?3. 心臟停頓獲救後如何做復康?4. 如何安排隱形患者的家人做基因或相關檢查,助其減低風險?
五,長遠來說,如果猝死者可100%接受解剖,醫學界就可掌握更多具體數據,而不是靠估。不過,謝教授說,解剖有時有益於SCD研究,有時未必。像三藩市年輕人猝死的病理解剖率極高,但卻證實多與心血管病無關,主要是毒癮所致。另一方面,亞洲年輕人因SCD猝死,家屬通常都對解剖極為抵觸,希望隨着社會進步,大家更能體會解剖的大意義吧。
六,單一個城市的解剖數據重要性不高,但城市與城市之間,國家與國家之間,就可形成大數據,幫助推演SCD的未來趨勢及潛在差異。
五大高危族
最後值得一提的是,簡單的基本排查如量血壓、血脂、血糖,已經可以篩查出許多冠心病患者。全世界最普遍的心臟病就是冠心病,香港也不例外,本周出版的《新英倫醫學期刊》指,概括了冠心病5大原因,差不多解釋了所有患者的風險:1. 過重,2. 高血壓,3. 高膽固醇,4. 抽煙,5. 糖尿病。而其中重中之重是血壓與血脂,一定要把它處理好。上了年紀、男性、少運動、中央肥胖都可再疊加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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