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bel張婉婷說她沒有在導演《給19歲的我》(To My 19-year-old Self)時拍下的個人照片:「Budget有限,我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去拍造型照。」
這位拍過《秋天的童話》、《宋家皇朝》導演,有此本事,慢工出細活,自2011年開始,拍幾位在英華女校就讀中一的同學,一直拍到她們中學畢業。
有心人
來到看Mabel的《給19歲的我》,已是2022年8月25日。
距離”camera, take one”,開始拍攝此紀錄片,11年前的事了。
看過試映,觀眾與導演對話後,到電影院大堂,拍照留念。站在Mabel右邊的是監製Eunice。3位英華女校舊生分別是Jenny、Chole、Shirely。11年前,她們才剛剛踏入中學之門呢。
Mabel說:「拍攝此片,一開始大家達成共識,我有final cut,最後的剪接權,校方(包括石校長)放手讓我去拍。」
「用digital,拍了10萬小時『戲』,剪片,剪了幾年。2019年第一剪,根本唔Work。」
Mabel說起拍「戲」的日子,看似輕描淡寫。其實那苦況,不足為外人道。
「在同學心目中,我不是高高在上,不是導演話晒事的。拍這部紀錄片,我學曉與同學溝通,與她們做朋友。我是卑微的聆聽者。」
《給19歲的我》的攝影、錄音,工作人員收藏得好,似乎不存在的。每一位對着鏡頭的老師(包括校長)、同學、家長,不是在「做戲」,她/他們在做回自己而已。
Mabel是了不起的catalyst,引發老師、同學、家長放心做回「真的我」。
真性情
「開始的時候,我們找來一班中一同學,請她們寫一封信給19歲的『我』。然後我開始Interview,逐一與她們傾談。由40多位開始,來到F.3,剩下12個。跟着她們拍攝,拍攝屬於她們的故事。開始時,我們可不知道眼前的女孩,日後會變得怎樣的。是她們所過的日子,讓我們認識到,她們的成長,如何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Mabel張婉婷把女孩子的日常生活,梳理出秩序,成了感人篇章。她說:「普通人,也有她的故事。」
《給19歲的我》,在鏡頭前的同學,沒有把自己「收埋」。說起話來,行動起來,真情流露。
倘若只說一個人的故事,焦點、鏡頭對着一個人移動,導演掌握起來,比較容易得心應手。
像美國R. Linklater導演的Boy Hood,由Mason少年拍到青年,說是紀錄片,卻加插了戲劇元素。
香港張經緯導演的《音樂人生》,講述KJ 6歲開始的「鋼琴人生」。KJ青少年時期的反叛,已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給19歲的我》主角不止一個,至少6個。對着一班各自精采、家庭背景不一樣的同學,把她們的獨特個性捕捉下來,難度可高。Mabel與她們對話,讓觀眾了解她們的內心世界。通過剪輯,Mabel顯出真功夫。
「阿雀」唸初中時做賣買眼鏡生意,十分惹笑。「阿Ling」競選學生會,全情投入,態度認真,勝出一幕,場面感人。Jenny為了做單車選手,代表香港出賽,訓練過程艱辛,並無怨言。去了美國念書的「香港小姐」,我們都想知道她的近況。還有夠酷的「男神」,每次亮相,引起哄動,應該很受同學歡迎。
出現在《給19歲的我》的同學,都有自己的成長故事,Mabel讓她們說出來,說得動聽。
新與舊
位於港島的英華女校,校舍重建,同學只得改到九龍深水埗區的臨時校舍上課。待設備完善的校舍建成,中一時進來就讀的同學經已畢業,沒機會使用新校舍設施了。
這位於深水埗區的臨時校舍,有好幾所女校(也是校舍改建)的同學,都曾在這裏上課。卻沒有一所學校,可以找來英華女校校友張婉婷Mabel,把同學的流金歲月,捕捉下來。
鏡頭下一眾女生,到底是在港島,還是在九龍活動,觀眾有時候可分不清楚。
在校內、校外,分享的快樂時光,不管是在舊校舍、臨時校舍,還是最後搬回新校舍,好同學可以一起,開心就好。
Mabel拍出少女15、16歲的美好日子。包括:音樂響起,同學在泳池邊一起踢水,笑得開心。同學參與音樂劇的演出,管弦樂團演奏曲目。起初,初中生與導演的對話,天真稚嫩,有趣。幾年後,人長大了,談吐成熟了。做起事來,有分寸,有承擔,教人刮目相看。
來到2022年8月,在《給19歲的我》試映晚會,見到幾位「主角」,沒法講出Who’s Who。她們戴上口罩,更分不出誰是阿雀、誰是阿Ling。倒是單車好手Jenny,一眼看出來。
有這一幕,同學在詠唱《送別》。改編自林海音小說《城南舊事》的插曲、李叔同填的詞:「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同學唱出人生況味來。
誰說「少年不識愁滋味」,一眾出現在《給19歲的我》的同學,在成長過程中,有過憂鬱、愁緒湧現時刻,不過她們多能勇敢面對。
Mabel說:「電影的原配音樂是我NYU的師妹Cynthia Wong黃旨穎」。
對Mabel說:「你下一部作品,記得找Cynthia。」
原刊於《星島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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