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足球——從「天河狂歡」看「旺角黑夜」

私營的、體制外的廣州恒大足球在廣州天河贏得亞冠盃，短短幾年獲得傲人成績，中超五連冠、三年抱兩亞冠盃；中國國足卻只能在香港旺角球場戰平香港隊，世界盃出線機會渺茫。「旺角黑夜」與「天河狂歡」在地理距離上並不遠，但在「落地」與「地氣」距離上有多遠？

 

 

才四天前（11月17日），中國國家足球隊（下稱國足）在香港旺角球場與香港隊展開一場惡鬥，誰贏了就有機會以最佳小組次名進入2018年世界盃亞洲區決賽圈，進軍俄羅斯。可是國足只能以0比0與香港戰平，小組出線機會微乎其微。除了2002年僥倖進入韓日世界盃決賽圈外，國足13年來無一成功挺進世界盃決賽，不但成了國人的笑柄，也是中國足球悲劇式的劫難。於是有人借用香港電影《旺角黑夜》片名來比喻國足的「1117」之夜；中國足協、國足遭到全國幾億球迷的責罵。

 

四天後（11月21日），亞洲冠軍盃（亞冠盃）決賽第二回合在廣州天河體育中心舉行，主隊是近六年強勢崛起的雄師廣州恒大淘寶（簡稱廣州恒大）對陣杜拜艾哈利。這已是廣州恒大三年來第二度殺入亞冠盃決賽，首回合在艾哈利的主場杜拜舉行，雙方0比0賽和。只要天河一役廣州恒大戰勝對手就有機會第二度捧盃，不但創下中國足球歷史紀錄，連韓、日足球做不到的廣州恒大也做到了。結果，廣州恒大以1比0勝艾哈利捧盃，頓時整個天河體育場陷入狂歡，5萬球迷高歌香港流行樂隊Beyond的《光輝歲月》：「風雨中抱緊自由……」這晚的廣州是個不眠之夜。

 

2013年6月15日，國足在安徽合肥與泰國隊打熱身賽，竟以1比5大敗，被全國球迷視為「恥辱」，憤怒極了，大罵足協是「豬協」，次日中國足協發出了「對不起」的官方微博，至今被轉發了23萬次！中國足協近年來成了甚至不止是中國球迷發洩的對象，別無他因，就是以國足為代表的中國足球十多年來表現實在太差了、足協表現實在太窩囊了。 一支私營的、體制外的廣州恒大足球隊在短短幾年期間就獲得前所未有的驕人成績：中國足球超級聯賽（中超）五連冠、三年抱兩亞冠盃；不只在中超建立「恒大王朝」，如今也在亞洲建了亞洲足球「王朝」。相比之下，60多年了，中國足協幾乎是一無是處。

 

大陸如今有兩個最常用辭彙，分別叫「落地」、「地氣」，「落地」意指項目落實、具體到可實際操作，「地氣」則指老百姓喜聞樂見或厭惡發愁的事。足球就是很具體要落地要有地氣的一項運動，偏偏，就無法搞好這項最需要落地、最要接地氣在草地上進行的運動。

 

 

 

為何中國足協幹了比廣州恒大多了十倍以上的時間，卻做不了廣州恒大那樣的「亞洲王朝」？僅僅是因為它有外援？可是，廣州恒大歷任名教頭意大利的列比、簡拿華路和現任巴西的斯科拉里都不止一次說了：「我很幸運，我有很出色的中國球員」、「我應該感謝隊中的中國球員，沒有他們是不可想像的」、「他們（指中國球員）很好學，學習得很快，我要感謝他們為我奪得了冠軍」……然而，入選國足有九名恒大球員，首發球員中至少有5至6名，為什麼他們踢國足就好像不行了呢？正如中國著名足球評述員黃健翔所說那樣：「誰說中國球員不行？看看恒大的本土球員就知道，他們很棒，因為我們的足協不行，他們幹不了，就讓許家印（恒大老闆）們來當（足協）主席吧！」

 

中國足協，個個都是行政官員，官本位意識先天性地罩在他們頭上，幹起事來自以為是卻又患得患失，官僚體系下的這項要「落地」、要有「地氣」的運動他們完全不懂，只會紙上談兵，但執行起來時都無法「落地」或不接「地氣」；因為是行政官員，對外界批評往往十分傲慢，甚至不予理睬，猶如衙門作派……

 

 

許家印和他的拍檔、阿里巴巴創辦人馬雲也是足球門外漢，為何他們就行？答案就是這兩個門外漢按市場規律辦事，深諳「落地」、「地氣」之道。除了高投入外，廣州恒大進入職業化過程十分迅猛，成為中超16支球隊的標竿；現代化管理、執行力強、決策果斷、紀律嚴明等不僅成績令人矚目，為了力爭在不長時間內實現球隊「全華班」，大手筆投建全球最大、設備最先進的足球學校，請來的都是有青訓經驗的西班牙教練……此等氣魄、高瞻遠矚，都不是中國足協所能想到能做到的。

 

特別是因為戰績彪炳，球星雲集，廣州恒大很快成為罕見的一支擁有跨地域、人數衆多擁躉的中國地方球隊，球迷不僅僅只是在廣州、廣東而是遍布神州大地。因為廣州恒大的出現，不但令其他球隊紛紛仿效，也令各隊務求以打敗恒大為榮，比賽激烈了，球賽好看了，中超成為亞洲足球觀衆最多的聯賽，平均入場人數全球排第五，超過了法甲聯賽，引起了國際足聯的注意。因為有了廣州恒大，中超品牌效應明顯提高。剛剛結束的未來五年中超電視版權招標中，一家背景雄厚的中國傳播企業出價80億元人民幣（約12.5億美元）高價奪得，打破 CCTV 壟斷，轟動一時。

 

 

國足長年不振、中國足球停滯不前等衆多問題，令中國體育高層不得不下定決心解決中國足球弊端，中國足協實行管、辦分離，足協官員將不再是體制內的行政人員，脫離公務員系統，而是採招聘制度，高層由足協大會選舉產生，進行切實的改革。但這會否順利、能否成功？「旺角黑夜」與「天河狂歡」在地理距離上並不遠，但在「落地」與「地氣」距離上有多遠？且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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