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說三:《周易》的爻──陰爻和陽爻代表男女生殖器嗎?

現在的《周易》,陰爻和陽爻仍然代表數目字,只不過再加了「陰」「陽」的概念進去。陽爻代表「七」和「九」,陰爻代表「六」和「八」。「七」和「九」是奇數,「六」和「八」是偶數。

上文說到卦象並不是某一人所創,而是發展出來的。發展到現在我們見到《周易》的卦象,究竟是什麼形狀。

卦是由爻組成的,現在先說爻。

爻分「陰爻」和「陽爻」。為甚麼「- -」和 「—」這兩個符號代表「陰」、「陽」?一個有趣的說法是,這兩支爻是男女生殖器的象形和符號化。怎樣看呢?從人的胯部的橫切面去看,女性便看到兩腿的橫切面,呈陰爻(- -)的象,便是那兩短橫;男性因兩腿之間有陽莖,看到三橫畫,呈陽爻(—)的象,為簡便起見,後來三橫畫連成一橫畫。這個說法進一步解說陰爻稱「六」,陽爻稱「九」的原因:三畫成卦,三支陰爻共得六橫畫,因此陰爻稱「六」,三支陽爻共得九橫畫,所以陽爻稱「九」。

這種說法,在出土文物面前,便顯得只是一種臆說了。從上一篇文章提到的「數字卦」中可見,這些和爻相當性質的符號,原本是一些數目字。「數字卦」中的數目字是五、六、七和八。可能是因為易於混淆,數字卦中不見一、二、三、四。我們可見,這四個數目字,兩個是奇數,兩個是偶數。在「清華簡」中,我們仍見到四個表示數目字的符號,可能仍是五、六、七和八。在馬王堆出土的帛書《周易》中,我們只見到兩種符號,一個像「八」字,一個像「一」字,已經粗具了現在《周易》中陰爻和陽爻的形狀。

陰爻和陽爻代表數目字

《周易》用「陰」、「陽」代替了數目字嗎?不是的。現在的《周易》,陰爻和陽爻仍然代表數目字,只不過再加了「陰」「陽」的概念進去。現在的陽爻,代表「七」和「九」,陰爻代表「六」和「八」。「七」和「九」是奇數,「六」和「八」是偶數,所用數目字雖和「數字卦」有點不同,但性質卻是一樣的。「奇」和「偶」是一對相對的概念,和「陰」和「陽」是一對相對的概念一樣,所以很自然地,可以用「陰」和「陽」來稱呼這兩個源於數目字的符號,何況,「陰」和「陽」的概括性比「奇」「偶」更大,可以有更自由地代表具相對概念的東西,所以這兩種爻的名稱,便稱「陰爻」和「陽爻」了。占卦的時候,所得的數字如果是六和八,便算是陰爻,如果所得是七和九,便算是陽爻。陰爻稱「六」,陽爻稱「九」。

「六」、「七」、「八」和「九」怎樣分別呢?陰(偶數)的數目字,是往後數的,一至九中,次序是八、六、四、二。四和二沒有用到,單就八和六來說,八是少陰,六是老陰;陽(奇數)的數目字,是往前數的,次序是一、三、五、七、九。一三五都沒有用到,單就七和九來說,七是少陽,九是老陽。這些概念,在占卦和讀卦中都要用到。

用蓍草來占卦,稱為揲筮,方法見於朱熹的《筮儀》一文。(圖片由作者提供)
用蓍草來占卦,稱為揲筮,方法見於朱熹的《筮儀》一文。(圖片由作者提供)

用蓍草占卦得出數目字

所謂占卦,就是用五十根蓍草(或竹簽),經過某種操作程式,得出六、七、八、九中一個數目字,從而決定一支爻是少陰、少陽、老陰、老陽中哪一種。同樣的程式運算六次,便得到一個有六支爻的卦,從而預測吉凶。

用蓍草來占卦,稱為揲筮,方法見於朱熹的《筮儀》一文,現在如果仍運用這傳統方法來起卦的話,多遵從這種方法。但這種方法非常繁瑣,很久以前人們已不用了,改用銅錢來起卦。(如單用擲硬幣得「公」和「字」head or tail 來決定陰陽是不行的,因這方法只得「陰」「陽」,卻得不到六、七、八、九中一個數目字。)這裏介紹一個用骰子的方法,以說明得六、七、八、九及畫卦的過程。

用三粒骰子得出數字畫卦。(易學網,作者提供)
用三粒骰子得出數字畫卦。(易學網,作者提供)

用三粒骰子,把每粒骰子上的一、三、五都視為「三」,二、四、六都視為「二」,即每粒骰子有三面是「三」,三面是「二」。起卦時,把三粒骰子一起擲入碗中,把三個朝上的數目加起來,便得到六、七、八、九中一個數字。把數字記下來。這個程序重複六次,便得到六個數字。畫卦是從下面往上畫的,所得第一個數字放在最下,然後逐個放在上面。把奇數(七和九)畫成「—」,把偶數(八和六)畫成「- -」,便得到一個六畫卦。畫得卦後,數目字仍要保留待用。如果不用骰子,任何可以隨機得到六七八九的數字而機率相近的,如銅錢、撲克牌、麻將等都可以採用。至於所得是什麼卦,可查《周易》便知。

如得到六個數目字是769987 ,畫出來便是下面的樣子,這是「離卦」。

離卦
離卦

為什麼要保留那六個數目字,往後的文章會有解釋。至於解卦及辨吉凶等等,這組文章是不會涉及的。

布裕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