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港獨不回頭 明日香港更大鑊

曾經受到港獨思潮影響或者參與過一些行動的年輕人,最需要的是回頭,用知識去認清現實;如果執迷不悟、鑽牛角尖,形成偏執的心態,這輩子都會活在不愉快中,對個人和社會都是悲劇。

被DQ(取消資格)的劉小麗舉行集會,會場上的大標語是「今日低頭 明日大鑊」。另一邊廂,特首林鄭月娥被問到年輕人表達過支持港獨該如何「洗底」(大意),林鄭舉例回答說加入政府工作,顯然並非典型例子,但意思是要真心悔改。其實,曾經受到港獨思潮影響或者參與過一些行動的年輕人,最需要的是回頭,用知識去認清現實;如果執迷不悟、鑽牛角尖,形成偏執的心態,這輩子都會活在不愉快中,對個人和社會都是悲劇。

「低頭」有兩個含義,一是認錯,二是屈服。認錯是主動的,屈服是被動而且往往是被重重打擊後不得不接受的。明目張膽在鼓吹港獨的分子,當然不會屈服,因為被打擊得還不夠重,喪失參選資格還可以舉行集會,掉兩滴眼淚鳴冤叫屈而獲得全場鼓掌。陳浩天被通知其所組織的政黨要被取締,還可以有時間解釋,還可以申請一再延期,還可以到處控訴被政府打壓。

對港獨分子的打擊夠不夠狠,還可以如何重槌出擊,已有很多論述與主張,這裏不贅;正在討論的是如何認錯。劉小麗認為被曲解,她說她已經表示過不贊成港獨。選舉主任不相信,列舉了很多證據。官司如何打下去,拭目以待。但主張過港獨並付諸行動,之後如何悔過,的確是一個大問題。

對於參選資格,的確應該有比平常人更高的政治要求。但要區別不同的情况,一般有過某種想法,甚至參加過某個場合的集會,後來放棄了這種想法,以後不去這種集會,也就毋須追究。個人改變了認識、有了新的行動指針,也就過去了。佔中期間,有些人去過金鐘坐了一天半天的,後來就不去了。但那些曾經極力主張、在大學民主牆貼標語、在刊物上發表文章,程度要深入一些,悔過的表現也就要求高一些,最好是發表一些改弦更張的文章,公開宣布放棄過去的想法,就等於跟過去的想法舉行告別儀式,這種儀式的重要性是徹悟的告白。至於有組黨結社、在集會中帶頭喊口號的,就需要用更具體的行動來表達悔意。如果缺乏這個勇氣,純粹是由於外力太強大而被屈服,日後伺機捲土重來的機會很大。

要這麼大一批人如何悔過認錯

用行動來表示悔意,是為人為己的做法。改過是為了自新,也讓別人了解自己希望重新做人的意圖。口頭上表示「我錯了」,行動上卻是猶抱琵琶半遮面,不難令人懷疑其誠意。劉小麗為什麼就不能準確無誤地說反對港獨呢?這就不能避免人家「曲解」她是為了遮掩其真實的港獨意圖。

認錯是重要的。這麼大一批人如何悔過認錯,確實是一個龐大的社會工程。政府與社會都應該認真考慮,如何引導他們認識錯誤、給他們提供機會改過自新,這個社會才能朝着健康的方向繼續前走。否則,一大批人糾纏過去,往後又活得不高興,他們會用別的方式表達不滿,這才是問題。

更大的問題是:那些既不認錯,也不低頭的,怎麼辦?這些人當然不能參選,甚至能否當公務員和教師,也要認真識別。林鄭月娥建議他們當幾年公務員以表示悔過,可能是衝口而出,也可能是指那些港獨思想很微和參與程度很低的年輕人。至於那些「搞事分子」,怎麼可以當公務員呢?還嫌目前公務員隊伍中的「黃絲」不夠多嗎?

這些「搞事分子」不但不會悔過認錯,在外部壓力愈來愈大的情况下,他們還會有意無意地將自己變成受害者,妄想自己被打壓,甚至不知天高地厚地認為自己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將社會大眾反對他們的做法形容為「白色恐怖」──是否構成妄想迫害症,留待心理學家判斷,但他們確實是表現偏執了。

偏執的人聽不進任何不同的意見,認為其他人都錯了,或者認為眾人皆醉我獨醒,具體表現就是在政治問題上豁出去。在大學應該學會自我管理,管理好表達意見的渠道,確保各種言論是合法合理,不同意見可以討論,而不是用人身攻擊的方式去羞辱跟自己政見不一樣的人。教育大學的民主牆出現「恭喜喪子」、浸會大學學生不滿普通話考試的安排(供不想讀課程而考試免讀,及格率自然低),是否合理不說,但做法是「禁錮」老師、用粗言穢語辱罵老師。類似的做法在理工大學重演,年紀輕輕就偏執成這樣,實在令人惋惜。

更有甚者,是表現出激烈的港獨行動,寫信給美國總統要求美國制裁香港;日前又出現幾十人去美國總領事館門前遊行,要求「Free Hong Kong」,準確的翻譯應該是「解放香港」,他們真的認為香港需要解放嗎?而且是可以由美國來「解放香港」嗎?

要這些已經豁出去的死硬分子改過自新,很難。但奉勸兩句:一是讀些歷史書,看看事情的由來和發展規律、看看香港的前世今生、看看香港與國家的命運如何被綁在一起,想法就不會那麼天馬行空了;二是,不低頭可以,但要回頭,回頭用開放的態度看清現實,回頭以包容的心態看看別人的想法,不要等到撞了南牆才回頭。

原刊於《明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阮紀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