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最近的中美外交互動，令我想起王家衛電影《一代宗師》裏的一句對白「一門裏，有人當面子，有人就得當裏子」。兩國外交口徑，雖然仍然是硬磞磞，但私底下已經達成了很多共識。
美國施壓 中國已收緊與俄貿易
首先，中俄通商並不如外界想像般暢通無阻。俄羅斯因為攻打烏克蘭，受到西方國家經濟制裁，中國躍身成為俄羅斯最大的交易對手。這本來是一宗互利的生意，中國可以以低於市場價格，入口俄羅斯的石油和天然氣，俄羅斯亦可以用這些人民幣，在中國購買商品。但今年初起，很多內地銀行都開始拒絕替俄羅斯機構兌換人民幣，聞說是受了美國壓力。浙江金華市的浙江稠州商業銀行，因為位處全世界最大批發市場的義烏市，包攬了很多俄羅斯業務，但最近也停止了與俄商的交易。
此外，8月梢，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蘇利文訪問中國，獲國家主席習近平破格接見，再次顯示中美兩國邊談邊打。
上周，賀錦麗和特朗普剛進行了兩人第一次亦是最後一次的電視辯論。辯論裏，兩人談中國問題，只是輕輕帶過。特朗普重申他會增加對中國的關稅。賀錦麗在關稅問題上沒有明顯表態，但批評中國政府於新冠病毒的來源，說法欠缺透明度，這只是討好選民的舊調而已。為了選票，兩人都不會在抵制中國上示弱。
無論明年誰入主白宮，美國政府要處理的3個主要環球軍事衝突危機，分別是以巴戰爭、俄烏戰爭和台海危機，當中的迫切性和嚴重性亦是按此序排列。
中東是美國外交政策重中之重。美國國內固然存在很多舊有的親以色列勢力，但以色列軍在加沙的暴力，已愈來愈惹人反感，惹起不少同情巴人的聲音，造成國內民意嚴重分裂。政府如何走鋼線平衡民意，確考功夫。
以巴俄烏戰爭才是白宮外交主菜
至於俄烏戰爭，歐洲是美國的傳統盟友，北約之前的包圍政策的確惹得莫斯科非常不安，最後選擇入侵烏克蘭，這場戰爭一旦拖下去，美國的支持會否動搖，直接影響歐洲國家對美國的信心。
美國政府眼中，上面這兩個火頭，都比台海問題，來得貼身和緊迫。所以說，中美關係不會是白宮外交的主菜；反之，面子上繼續對抗，裏子爭取諒解和互助，才是上策。
原刊於《明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