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歷史上其他的帝國、霸權主義國家相比,美國是特殊的。
一是沒有誰可以像美國在冷戰之後的獨霸天下。大英帝國的日不落國,還有其他帝國與之競爭,英國只是列強之首,因而受到列強的抑制。而美國在冷戰後原則上是不受其他國家的直接制衡,可以隨意橫行。即使近年中國崛起,俄羅斯與伊朗復興,歐洲列強有所離心,全球仍然沒有一個國家或集體,可以在軍事、政治、金融以至意識形態方面與美國作平等對抗。
當前美國經濟力量衰退,還可與中國相比較,且佔了頗大的由歷史積累下來的優勢。也即使美國經濟政策被既得利益者騎劫,去工業化與金融化並行,寡頭壟斷導致經濟競爭力停滯不前,但美國還有足夠的政治信用和政治軍事的支持力,使美元失去了金本位和石油壟斷背書後,仍可以在全球通行。美國還可以在龐大的負債壓力下,單靠信用,而無抵押地發行美元來支付霸權內外的支出,和收買與其競爭各國的精英與高官。
美國參與的戰爭在別國領土進行 本土資源可保存
二是正因如此,加上美國超過一個世紀的戰爭都在別國領土上進行,本土安全、資源環境都可保存,還是維持殖民時代便開始的富饒。相對於美國在全球各地進行的霸權搗亂,美國本土竟成為世外樂土。因此,只有美國可以在別國戰亂中得免受到戰火衝擊,反可藉機奪取別國的市場和資源。發戰爭財外,還可以亂世中的樂土來吸納海外別國精英挾帶資金逃難而來,也給本國人民製造出強大的安全感,和由此而有對美國建制的信任與靠攏。
不把美國這兩個特殊條件破壞,美國霸權不易崩潰。也正因為這兩個條件,美國在連場戰爭失敗,經濟政策接連失誤,還可藉機翻身,並且把威脅它最大的競爭對手壓倒,以至打垮。這兩個條件是美國體制與力量可以不斷吸收新血、更新改革、從失敗中復原的主要因素。
中國的復興與俄羅斯、伊朗和其他發展中新興大國的崛起,是對美國全球霸權最大的挑戰。美國能否如收拾英、法,對付蘇聯、日本、歐盟競爭那樣,從危機中復振,抑或是它的全球霸權逐步地被削弱、被分割呢?但即使是後者,美國還有意識形態與亂世樂土的優勢條件,還可既攻且守。當戰亂在美國本土出現,形勢才會轉變。
中國以至其他國家與美國競爭鬥爭,便只能是至少要有10、20年的時間。
原刊於《東方日報》,本社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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