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聳肩地球顫慄

“Who is John Galt?”

全書的開篇之句，反覆出現30多次。故事發生在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這裏的人是無私的：生命的意義在於為世人犧牲，自己的追求是不道德的。成功的人都要感到歉疚，庸碌的人也不見得自豪。

為了犧牲、犧牲和犧牲，人們失去了創造的動力，只剩下少數自強不息的英雄，像一個渾身顫抖的巨人，用僅餘的力量扛起地球的重擔。但為了懲罰那些生產太多、太成功的英雄，人們訂立了《平等法》，不斷把英雄的心血充公、毀滅。

不知哪一天開始，人們發現成功的英雄──企業家、科學家、藝術家──一個接一個離奇消失。巨人聳肩了，世界陷入一片停頓和恐慌，但英雄只留下一句神秘的謎語：“Who is John Galt?”

追求生命即為道德

元首向全民發表電台講話，但大氣電波突然被切斷，換上一把年輕的聲音：「過去12年，你們一直在問：“Who is John Galt?” This is John Galt speaking. 我就是那個熱愛生命的人。我就是那個不會放棄自己的人。你們不是說成功的人都是邪惡的嗎？我們選擇離開，不再傷害你們。你們的美德不是犧牲嗎？你們犧牲自尊，追求自卑；犧牲幸福，追求痛苦；犧牲生命，追求死亡。你們求仁得仁了，怎麼反倒恐懼了呢？這就是你們道德的巔峰，死胡同的盡頭！現在，唯一能拯救你們的，不是回歸道德，而是發現道德：世界上唯一追求道德的人，就是追求生命的人⋯⋯」

當編輯說這段幾十頁的演講實在太長，一定要刪減，作者安蘭德（Ayn Rand）一動不動地盯着編輯說：「你會刪《聖經》嗎？」結果，《巨人聳肩》（Atlas Shrugged）真的獲選為繼《聖經》後在美國最滌蕩人心的一本書，因為書中的世界正是戲劇化的現實。50多年來，“Who is John Galt?” 這句話成為自由意志的文化象徵，成為抗議福利社會的鮮明旗幟。參議員 Ted Cruz 為反對奧巴馬的全民強制醫保，在國會連續發言21小時，也讀出了《巨人聳肩》的篇幅。看着香港那些滿腦子平均主義的議員政客，我又豈能沒有共鳴？

每當想到這裏，腦海便浮現《巨人聳肩》的經典一幕：當一位女企業家自豪地宣布把新建成的鐵路命名為 John Galt Line，人群中一把聲音問道：“Who is John Galt?” 面對時代的呼喚，她響亮地回答：

“We are!”

原刊於《大公報》，獲作者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