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測試揭大騙局
大眾在美國栽個大跟斗，環保人士認為咎由自取，額手稱慶。如果不是太貪婪、太高傲，不會一錯再錯，終至萬劫不復。事實上，近兩年前，美國環保局就已發現數據詭異，但不疑有他，只是要求車廠限期改善。去年底大眾因此大規模召車回廠更新，但是之後排放值並無明顯改善。從這時起，大眾的代表每隔4至6個星期，就飛到美國環保局報到，用盡各種藉口辯解，包括美國的測試方法可能不準等，但就是沒人懸崖勒馬，拆除「證據軟體」，乖乖改裝廢氣清潔系統。最後美國失去耐心，威脅從明年起全面停發上市許可，大眾見大勢已去，才伏首認罪，承認做假。
美國環保單位盯上大眾，是因為 ICCT（國際清淨運輸協會）的提點。ICCT 是獨立的環保研究機構，專門分析道路交通相關議題，為公部門監管單位提供中立資訊。去年，位於柏林的 ICCT 歐洲分支測試15款柴油車，發現絕大多數都超標，公開測試結果，但未公開車廠名字，沒有引起媒體注意。之後，ICCT 美國分支跟進，委託西維基尼亞大學實際道路測試，隨機找到 VW 捷達，大眾帕薩特及寶馬 X5 三款車，結果 BMW 安全過關，其他兩款一敗塗地。ICCT 美國分支負責人告訴德國媒體，他其實沒有要誰好看的意思，最初的動機只是想知道德國車用何種技術達到嚴苛的美國標準，值得推廣，沒想到竟揭發大騙局。意外成為環保英雄的老兄名字叫 John 德國，巧合？還是冥冥之中的命運安排？
奧迪與寶馬都受質疑
9月28日，奧迪公司已證實，全球有210萬輛奧迪車安裝了「克敵裝置」，車型包括 A1、A3、A4、A5、A6、TT、Q3 和 Q5。歐洲運輸與環境組織引述 ICCT 的研究表示，寶馬 X5 系列柴油車上路時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比實驗室數據多近50%。德國 Auto 圖片報雜志也引用 ICCT 的數據指，寶馬 X3 排放的氮氧化物超出歐洲排放標準逾11倍，BMW股價9月24日重挫百分之九點七。BMW 公司當天發表聲明否認，稱公司「遵守各國法規和檢測要求」、「沒有作假」，要求 ICCT 澄清。
大眾的自毀前程，源於無止境擴大的野心及極權的企業文化。2007年，外號叫品質先生的文德恩（Martin Winterkorn）上台掌舵，雄心萬丈，矢志當全球老大。他出身金屬物理學家，大半輩子浸淫在汽車業，要求完美，自豪的說過「VW 出廠的每部車都有我的影子」。文德恩兼任研發長，新車進行試車前，連一向自信滿滿的開發工程師們都哆嗦不已。《法蘭克福廣訊報》評論，業績的壓力及恐懼的氛圍提供欺騙的土壤，滋養作弊文化。德媒指出，作弊軟體早在2005年就已問世，沉默共犯有多少？幾時開始知情？其他廠牌呢？德國檢方偵查中。
在文德恩的領導下，8年內大眾的業績翻了3倍，超越豐田的美夢今年夏天成真，68歲的文德恩成為全德薪資最高的經理人，年薪1,600萬歐元。今年稍早，他在權力內鬥中勝出，逼走最大股東兼所有人皮埃希（Ferdinand Piech），當時衝突的焦點是文德恩對大眾的美國業務失控。以今天的眼光看，皮埃希似乎已聽聞風聲。
「柴油門」爆發後，文德恩為示負責下台，但堅稱事先毫不知情，不認為他個人有任何過失。保時捷的總經理穆勒（Matthias Muller）繼任收拾爛攤子。穆勒為文德恩愛將，在企業集團待了40年，並非全無包袱，能否帶領重創的大眾重新站起，擦亮招牌，時間將給出答案。
原文刊於零傳媒獨家評論微信平台，本社獲授權發表。
（封面圖片：亞新社）
